“确实没有来过。”护士对她保证,“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如果来了马上给你打电话。”
“你说我拿哪张海报给她签名呢?”沈最嘀咕,“我有一张《欲海横流》的海报,匡玉娇的姿势很美。”
一班实习生与护士都无比震惊:“沈医生!”
心下却开始遐想那张海报的构图:“什么姿势?”
沈最撇撇嘴:“我拿给聂未看过。哼,他不识货。”
“嘘,别说啦。时间到了,要查下午房了。”
医生办公室的门打开,聂未先走出来。与其同时,突然砰地一声闷响——沈最和一班护士齐齐一缩头,望向声源传来方向。
连聂未也不免看了走廊尽头一眼。
原来是闻人玥的暖瓶胆突然爆了。
好在开水没有溅到身上,只是漏过瓶底,欢快地逃亡,哗哗流了一地。她呆了一瞬,摇摇摆摆走到一边去。
沈最幸灾乐祸:“哎哟,这胆也太小了,一看见聂未要查房,就吓破了。”
护士道:“不像是胆小,倒像是讨厌——每天查房都是应医生问诊,聂医生做检查。应医生一和她说话,她就眉开眼笑;聂医生一碰她,她脸色立刻变得极冷。”
虽然沈最也觉得聂未这种从来不暴露自己情绪的医生很可怕,但闻人玥的反感表现显然过激:“聂未怎么她了?”
“谁知道呢。你不觉得聂医生的性格总是伤人于无形么。”护士捂着嘴笑,“正是因为他什么也没做,才把好几个小护士的心给伤透了呢。”
沈最一摆手:“姑娘们,我还不知道啊。你们那是求爱不遂。”
“讨厌!”
住院病人和医生之间是一种很亲密的依赖关系。但他们的接触机会,只有早上和傍晚各一次的查房时间。其他时间医生都在做手术,或者坐门诊,填病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抽点时间做基础研究的应思源实在是神人。
医生很忙,病人很闲。他们在病床上,打着针,吊着瓶,吸着氧,多得是时间考虑,流年滑过,带来的是康复还是死亡?
压力是双方面的,所以住院部的气氛总是很僵滞。好在闻人玥住院时,还太年轻浅薄,看不到那么深刻,医患关系也远远不是那么紧张,鲜少发生人间闹剧,病区相对安静。
查过房,吃完饭,打上针了,王看护帮闻人玥把课本和笔记摊开来,让她随便翻翻。
闻人玥这一任的男朋友是个孱弱的书呆子,智商很高,情商很低,请假来探她,带的不是鲜花水果,而是复习资料:“阿玥,你看一下,这是新出的习题集,我做完了一本,真的很好。你要是有不会的题圈起来,我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