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此时,聂未便无计可施。他也思念父母,十几年来从未间断。
但因为知道不会再见,所以不像她这样,有求不得的烦恼:“阿玥。今天晚上不要想。”
她实在晓得他想要什么,于心不忍:“嗯。不想了。说别的。那个……你缝过最细的血管有多细?”
他摸了摸她垂到腰际的头发:“和你的头发一样。”
她微微睁大眼睛:“那怎么缝,针穿过去就破了。”
他并不觉得这种技术有多值得炫耀,但见她眼中有惊讶与赞叹,不由得又补了一句:“要均匀缝十二针。”
“哎呀,你上辈子是苏州的绣娘吧!”他的飞针走线比她厉害多了。
聂未嘴角一抽搐:“你呢。上辈子是什么。”
“……作恶多端的大坏蛋!”
“强占绣娘为妻?”
她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了,只得笑笑:“也许吧。强占完了,还在外面眠花宿柳……”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紧:“这辈子不行。”
“嗯……”闻人玥一眼瞥见一扇紧闭的房门,聂未对她说过这间客房不能打开,“不然就把我杀死在那间密室里,和小师叔的前任女朋友们呆在一起吗。”
“……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他没有前任女朋友。
“小师叔别紧张,我开玩笑呢。”
其实在聂今的婚礼上,他就想和她跳舞。
晃着晃着,经过琴房。
钢琴上放着一张聂家的全家福,闻人玥看了好多次。
每看一次都会笑昏——十几岁的小师叔又黑又瘦,好像一道从非洲射来的光呢!
“看什么呢。”
“小师叔会不会弹琴?”
“会一点。”他对音乐没兴趣,不过是为了让父母高兴才略学一学,“你呢。远日第一私立小学的音乐课很严格。”
“据说我也会一点钢琴。”
“据说?”
“据说请过老师。”闻人玥道,“太小了,没有印象。保姆对爸爸说我很讨厌老师,讨厌极了,总拿东西扔他。但是爸爸又说我那时候对人表示亲近就是随手抓到什么就乱砸。老师断断续续教了一段时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