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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女人之间,最容易在孩子的问题上找到共同语言,尤其在彼此都遭遇生活的艰辛之后。很快,米楠和老板娘之间就像姐妹一样亲密起来。老板娘更是向她列举了这条街上所有出售炸药的店铺。在她的介绍下,方木这才知道,除了那些公开经营爆破器材的店铺之外,几乎每家小店都私下里出售爆炸物。这在当地,已经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不用去那些大商店问,没有用的。我见过不少做鞭炮的,他们需要的药量都不多,又拿不出手续,大商店不会搭理他们——去那些小店,只有他们敢卖。”老板娘站起来,颇为仗义地说道,“去吧,你就说是我何红梅的妹妹,肯定好使。”
来到街面上,米楠擦擦眼泪,小声问方木:“我拿二宝做幌子,你不会责怪我吧?”方木连忙摇头说不会。米楠轻叹口气,说道:“我是真心疼那孩子,太遭罪了。”
虽然有了老板娘的指点,事情却依然不顺利。方木和米楠走遍了这条街上所有私下出售爆炸物的小店,却没有人对江亚留有印象。只有一家杂货店的老板看着江亚的照片说面熟,问他此人购买了什么,老板却支吾起来,最后吞吞吐吐地说好像是雷管。米楠偷偷地拿出手机录音,让老板再确认一下的时候,老板立刻警觉起来,对之前的话矢口否认,搬出老板娘何红梅的名义也不管用了。
方木不死心,又带着米楠把所有公开经营爆破器材的商店走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卖家听到何红梅的名字,态度有所改观,但是仍然没有人指认江亚曾在店里购买过炸药。
事已至此,结论无外乎两个:一是这些店家没有说实话;二是方木的推测是错误的,江亚并没有在此地出现过。方木不免有些沮丧,如果在这里还查不到线索的话,到别处去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米楠安慰方木说,她觉得刚才那家杂货店的老板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怕惹祸上身才改口的。然而,即使事实如此,这也只能算是一条小小的线索,根本构不成证据。
调查无功而返,时间也到了下午。方木和米楠一脸沮丧地回到那家饭馆,老板娘立刻迎了上来,询问情况。得知毫无结果后,老板娘也觉得有些难过,一边为他们张罗饭菜,一边想了想,对米楠说:“那个害你儿子的人长什么样?我在这里好几年了,如果他来我店里吃过饭,我应该会有印象。”
方木虽然觉得希望不大,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把江亚的照片递了过去。
老板娘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哦?”方木一下子兴奋起来,“他来你店里吃过饭?”
“不是。”老板娘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座,“你等等。”说罢,她就向后屋走去,几分钟之后,老板娘捧着一个相册走了出来。
“你们看。”老板娘从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他像不像这个人?”
那是一张集体照,几十个孩子挤在一起,盯着镜头笑逐颜开,从他们胸前的红领巾和背景来看,这应该是一张小学毕业照。
老板娘指的那个人在第二排左起第六位,留着平头,眉头微蹙,从面容来看,的确和江亚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由于年代久远,照片早已泛黄,那个孩子的脸也模糊不清,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江亚。
“还有别的么?”方木急切地问道,“关于这个人的照片。”
“有。”老板娘在相册里翻找了一会,又抽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双人照,从时间来看,应该是和那张毕业照同期拍摄的。照片上是两个男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稍白胖些的揽住另一个男孩的肩膀,笑得很开心。而后者还是那副眉头微蹙的样子,身型略有佝偻,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旧衣服,眼神中除了抹不去的童稚,还有一丝警惕和忧郁。
“这个是我老公。”老板娘指着那个白胖些的男孩说道,“结婚后,他告诉我,这是他和好朋友在小学毕业时的留念。呵呵,他是个挺念旧的人……”
“你见过这个人么?”
“没有。”老板娘摇摇头,“我和我老公是在Y市打工的时候认识的,2004年才来到这里。”
“也就是说,这个人和你老公是小学同学。”方木想了想,“他也是罗洋村的人。”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