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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边的内侍恭敬地答应,“各位娘娘,将军夫人,那奴才就先下去了。”说着向我躬了躬身:“韩小姐,奴才斗胆了。”说着牵起了我的手,跟着一行内侍宫女,缓缓地向外走去。回过头,隔着珠帘对娘甜甜一笑,吉凶在人,女儿自知。
乘着一艘画船,迎着温热的夏风,缓缓地向湖心的掬月殿移去。天上一轮皎皎的明月,水中一个颤悠悠的倒影。水软橹声柔,一棹碧涛,碾破水月影,且临风,且船移。
牵着全福的手,调整呼吸,走进建在湖心小岛上的宫殿。小心地打量四周,萧墙粉壁,画栋雕梁,四边帘卷,琉璃灯亮,一派奢华气象。想我的爹爹和哥哥在边关吃尽风沙,面染尘埃,所谓的王上却在着琼栏玉轩里歌舞升平。什么君君臣臣,全是狗屁!
“王上,奴才已经见过王后娘娘了。”全福松开我的手,抱着拂尘深深地低下头。
“哦?怎么说?”座上传来一个有些混浊的声音。
“回禀王上,刚才奏曲的是振国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略感兴味的声音,让人觉得有些轻挑。小心地抬起头,却见上座的黄袍男子留着山羊胡,面容消瘦,那双狭长的眼睛闪烁着一抹算计。他翘起手指,摸了摸胡须,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这是?”
我轻吸了一口气,行了一个叩拜礼:“臣女韩月下见过我王,王上万岁万万岁!”
“韩月下?”
“回王上的话,是振国将军韩柏青大人的幼女。”全福出言解释道。
“哦!”上座抚掌,大声笑道,“王后还真是有心,是想让本王见见未来的儿媳妇啊。好孩子,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按捺心中的不悦,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强逼自己直视那双奸诈的眼睛。
“平身吧。”那个瘦弱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我,“月下,你哥哥是叫月箫吧。”
“是。”慢慢地站起身,我极力控制自己软软的童音。
“月下琴箫和,好意境啊!”王上举起金盏,站起身来,“今日韩卿家再传捷报,在容城退敌千里,扬我幽国军威,灭敌数万!”
“这全都是王上的英明决策啊,如果不是我王力排众议,毅然派军前往,韩将军又岂能立下大功呢?”低下头,斜眼看去,一名穿着深蓝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离席上前,跪倒在地,“我王英明,英明啊!”
那谄媚的嘴脸真叫人作呕,可惜上位者偏偏就好这一口,王座上的那个男人笑得好不得意。
“我王英明!”座下的大臣们集体离席,拜倒在地。
突兀地站在众人之中,让我感到一阵不安,随即跪了下去。侧头一看,身旁的一位年轻的绛衣官员一脸鄙夷,嘴唇紧闭。看来是个有志的,看来是个清醒的。
“好了,各位卿家平身。”混浊的声音掺着几分骄傲,“今天是千巧节,列为臣公不必三跪九叩,本王愿与众卿同乐!”说着向座下递了一个眼色,全福心领神会,拍了拍手掌。一群身著飘纱、香肩半露的舞姬翩然而至,一时之间丝竹绕梁,一片纸醉金迷。
不知所措地站在座下,只见幽王斜眼看了看我,偏过头去对全福耳语几句。全福点了点头,快步走下:“王上让韩小姐去和太子见见面。”说完,便向身边的小内侍叮嘱道:“送韩小姐去追月楼,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狗命!”
皱着眉,看了看前后判若两人的全福,真是没有一个干净的。这样的地方,纵有锦衣玉食,纵有奇珍异宝,也不是吾心安处。
沉着脸,一路前行,这天宫般的殿宇在我眼中全成了弥漫着腐臭的荒冢,画栋雕楹下全是脏东西。
“小姐请稍候,容奴才去禀告一声。”小内侍向我躬了躬身,有些颤抖地迈出步子,不情不愿地走进飘着宫纱的岛边楼阁里。
“啊!”一个娇弱的女声响起。
“混帐!没见本太子正在办事吗?”楼里传来一声暴吼,这位太子听起来像是和哥哥差不多年岁,都是处于变声期。
“得福?得福呢?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