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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枕头是她放的被褥是她铺的,于是这天夜里,第一次正式与祁先生同床共枕的傅小姐领悟到了许多道理。
比如——被阻止的热情,总是会有后续的……
再比如——主动投怀送抱这件事……是要慎重的。
又比如——嗯,家庭教育恐怕是……必须要担心的了。
※※※
转而入秋。
戚奶奶的病手术之后恢复良好,已经出院回了C市。傅薇有意留下蓁蓁,但奶奶一个人在家总要有人陪侍照料着,思来想去还是把蓁蓁送了回去,许诺以后逢年过节便去看她。
已在美国一切安顿妥当的李萌偶尔在网上遇到她,聊上几句,对此的评价叫做:“你现在的心态俨然一个闲得发慌的新婚贵妇。”
傅薇对此的回应是:第一、她还有正当工作。第二、她暂时还是未婚人士。第三、对一个从小失去家庭的人来说,能够有类似亲人的存在让她牵挂,会让她觉得很幸福。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私心吧。
值得一提的是,周浴森那头为期三个月的电视台培训转眼也到了尾声,傅薇如愿以偿地通过了选拔。同一个项目因为向社会开放报名的关系,另外又选出了两个,余婧便是其中一位。
傅薇看到名单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彼时正是难得祁叙和她都有空的周末,两人坐在CITYMALL的咖啡厅里。沉浸在不是蜜月胜是蜜月的小日子里的祁先生最近愈发着紧她,看到她拿着手机看着看着消息皱起眉头,不悦地瞥了一眼屏幕:“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这么久的相处,已经很习惯和他共享生活里的一切,但工作上、尤其是人际上的问题,她还是会谨慎的有所保留。
毕竟,告诉他也没有用吧。
那个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不喜欢她的样子,在培训的时候就处处在暗地里给她下绊子。傅薇也不是刚毕业的小姑娘了,职场上毕竟摸爬滚打过几年,这些小聪明奈不了她何。况且主管他们这个项目的牵头人是周浴森,他那边自然是处处给傅薇方便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余婧对她的敌意愈发明显。
她不是没有反省过,但论为人处世她一向低调持稳,要说能把一个人得罪成那样,并不是她的作风。
幸好,傅薇也不是纠结于这些小磕小绊的人,神色马上就恢复如常。
祁叙见她这幅模样,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揽紧,左手食指点了点她的眉间,俊眉轻蹙:“又有事瞒我?出去招蜂引蝶了?有谁比你老公还好?”
……傅薇觉得,他的幼稚指数随着相处渐久而日益加深。
她没好气地挡开他作乱的手指:“害不害臊,谁说要嫁给你了。”
这样的欲拒还迎只会让某幼稚病患者的眉头皱得更深,目光一下子锋利起来,在她脸上扫了过去:“嗯?我记得谁说明天开始要以合法妻子的身份承担相应义务和责任?”
“……”傅薇玩弄心起,在他贴近的耳边附过去悄声道,“现在我又反悔了,不行么?”
什么嘛。喜欢上这样一个人,连求婚都是某一天清晨起床,他趁她睡眼惺忪的时候猝不及防给她套上了戒指,然后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MarryMe”。
傅薇被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难得耍无赖似的拍着床闹着要摘戒指:“哪有这样求婚的!不算不算!”不能怪她闹脾气。人家求婚都是鲜花气球下跪的,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但是……谁让她家祁先生永远不愿意干一件风险率大于等于百分之五十的事情呢。
连求婚也不例外。
但此事的草率也让他在傅薇这里留下了话柄,从此凡有小错处小纰漏,只要她说一句反悔,某人自然唯马首是瞻。
有时甚至让她觉得,这样惯着她的那个人,都有些不像他了。
从前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有一天他们会为彼此变成如今这样的人。
“真的后悔?”祁叙的眼神益发危险,傅薇勉强在重压之下顽强不屈地点了点头,他才突然勾了丝笑,呼吸在她耳边温热可触:“今晚要不要治一治你这个脾气?”
傅薇脸上一热,佯怒地扭过头不理他。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秋日的暖阳静悄悄,平和安详,日子温和得好像能一直这样走到尽头。
怎么会后悔呢?因为你,我才成了现在的我啊。傅薇静静地想。
第二天是周日,祁叙穿上傅薇挑的银灰色西装,气定神闲地站在玄关处看着傅薇帮他整理领带的神情。她穿了一条素净的白裙,衬得白皙的皮肤愈发有光彩,脸上的笑容很淡,却透着一股怎么掩饰都遮不去的甜蜜:“需要穿得这么正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