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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子回来,道:“陛下,娘娘说谢过陛下恩典,只是又让王公公分了出去……”
秋衡愈发生气,他又让小喜子送了一包过去。
梓玉哭笑不得,当今天子是有多无聊,在这种小事上和她较劲?
帝后二人就在这你来我往的暗地较劲下,到了宁园。
宁园很美,花团锦簇,红的白的,到处都是,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美景当然要配美人,园子里莺莺燕燕三三两两凑成堆,秋衡过来逛时,越发觉的赏心悦目。见皇帝来了,众人亦聚过来请安。娴妃别出心裁,在发间簪了两三朵西府海棠,乌黑的发,粉白的花,衬得她更为清丽。秋衡多看了一眼,称赞道:“婉儿今日素雅。”——这些女人只要不生事,他个没节操的也不会嫌麻烦。
只这一句,娴妃便乐开了怀,她谢了恩,没想到,一转眼,那些个小贱人头上各个都别了鲜花,杏花,含笑,报春……让人眼花缭乱,娴妃又窝了一肚子气。
梓玉到的最晚,她瞧见这副盛景,不由揶揄道:“百花仙子落凡尘,陛下好福气。”
秋衡眼皮跳了跳,特地摘了一大朵牡丹,冲着梓玉招手。梓玉知道他的捉弄,婉拒道:“牡丹国色天香,臣妾自问配不上。”秋衡道:“你配得上。”梓玉又道:“陛下小气,连团花簪子都不舍得赏,就拿这些来糊弄臣妾?”
秋衡笑道:“团花簪自然要赏,你就是要四季花一年景,朕现在也命人去拿,只怕朕赏了你,你又不领情。”
这话中有话,梓玉知道他还记恨着桑果儿的事呢,果真小气!
她叹了一声,勉强上前,将头送到那人眼皮子底下,愤愤道:“陛下请随意。”
梓玉今日绾了垂髻,发丝皆梳在脑后,松松盘起来,有种别样慵懒的风韵。秋衡抽下她发间的金钿,将大团的牡丹别在她的脑后。可这人哪儿会给女人簪东西,他笨手笨脚的,时不时扯着梓玉的头发,一丝一丝刮下来,疼得她嘶嘶抽气,又没好气道:“你快点。”
这话已经有些忤逆和顶撞的意思了,偏偏皇帝没觉得不妥,“快了快了”,他耐心哄着。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只觉得这二人——未免恩爱过头了吧!秀给谁看呢?
梓玉察觉到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抬眼扫了一圈,众人又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打量,毕竟他二人才是夫妻……
梓玉摁着那朵牡丹,身子偏了偏,离皇帝远了些,她道:“不劳烦陛下,锦澜,你来。”
娴妃恨得牙痒痒,明明是她最先得到皇帝青眼的,怎么就半路加塞了个齐梓玉?娴妃确实怕皇后,可她心里也记恨着那人,准确的说,由于最近如贵人努力降低存在感,再由于皇帝最近总是宿在皇后宫中,娴妃对皇后的仇恨值又爬了起来。
这一日晚宴,帝后二人坐上座,嫔妃依次坐下,再远处乌泱泱一片是随驾群臣,再远一些的灯火阑珊处,就是咿咿呀呀的戏台子了。
春日赏花赏月,无非就是斗诗赛文,再加上当朝天子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所以,现在底下的人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陛下面前表表才学。这朝堂分齐、柳两派,每次这边一个人得了皇帝的赏赐,那边也要跳出来一个人斗一斗。到了最后,皇帝还必须要评出个最好的诗文来。一边是他的老丈人,一边是他的师傅,秋衡两边都不想得罪……他睨了眼旁边心不在焉的那个人,笑道:“皇后,你觉得呢?”
梓玉这一晚确实挺心不在焉的,可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她脑后簪着的那朵陛下钦赐的牡丹,因为,那朵牡丹实在太大团了!以至于她整个脑袋沉甸甸的,一阵风吹来,恨不得整个人都随着牡丹花瓣摇摆。所以,这一晚上她整个人头晕脑胀,哪儿有心思听了?
见皇帝将这个皮球踢给自己,梓玉当然不会客气,她要力挺自家爹爹啊!可梓玉很少过问朝政,除了倒霉悲催的西南巡抚冯渊,她哪儿知道哪些是爹的人?梓玉想了想,保守回道:“翰林编修裴叔桥不错。”——她几次回府均遇到了裴卿,想来这人应该是爹爹手下?
远处乌压压的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起来,战战兢兢跪到中间。
皇帝别有深意地望了眼他的皇后,笑道:“皇后,裴卿今夜没有作诗。”
作者有话要说:古时用罗绢、彩纸等将代表四季的桃、荷、菊、梅编为一顶花冠,称之为一年景或四季花,大概流行在唐宋(记不清了。。。)
出宫奸情多多,哇咔咔,真是个好地方~
☆、第46章檐下避雨
今日的晚宴设在园中,皓月当空,皎洁无暇,各色繁花影影绰绰,时不时还有虫鸣点缀,一派祥和安乐之气,唯独正中间跪着的裴卿心里叫苦,怎么又悲催地搀和上了帝后二人的家事?真是躲到犄角旮旯里都能无辜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