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繁花锦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处处皆景,令每一个初次见到这般景色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停步,眼含赞叹的欣赏一二。
只不过,这一切,看在白冬瑶眼里,却是令她越发地恼火起来——同为国公府的女儿,凭什么其它的人就能享有锦衣玉食,仆役成郡,过上那种真正世族贵女才有的优闲自在的生活,而她却不得不寄人篱下?甚至就连被人赶回府,都没有人为她出头找长公主索取一个说法不说,还将她安置在只给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亲戚客人居住的西苑里?!
白冬瑶心里冷笑不已,仿若无意地瞥了眼四周的精致摆设,目光在“御赐”的字样上停留了会就移开。
李嬷嬷上前几步,从衣袖里取出一个早就备下的荷包,递到候在院外的一个蓝衣婆子手里,笑道:“大小姐昨夜才回国公府,想要跟太夫人请安,还请两位老姐姐帮忙通报一下。”
蓝衣婆子拈了拈重量,眼底流露出一抹嫌弃,翻了个白眼,一脸尖酸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府里何时冒出来了一个大小姐?该不会是你这婆子打着大小姐的旗号蒙骗人吧?!”
旁边一个同样收了银两的褐衣婆子,衣袖微晃,手腕一翻,就将那个荷包收到了袖口里,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李嬷嬷和站在她身后的白冬瑶等人,道:“要我说,你们还真要庆幸太夫人礼佛多年,心性良善,最见不得流血之类的事情发生,如今你们赶紧趁还未惊扰到太夫人的时候立刻离开,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否则待会其它的几位少夫人到了,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嬷嬷心里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因着白冬瑶就在身后而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笑着解释道:“想必你们有所不知,三年前,因二老爷和二夫人突然去世,长公主怜惜大小姐连丧父母,特意将大小姐被接到长公主府里居住,如今不过是大小姐三年孝期已满,所以才回国公府而已。”
两个守门的婆子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知晓不能再继续拦阻下去了,遂由一人朝李嬷嬷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就破例为你们通知一声。至于老夫人是否愿意见你们,这我可就做不了主了。”
“多谢两位老姐姐帮忙。”李嬷嬷笑着道谢,又从衣袖里取出另外两个荷包,一人递了一个,道:“大小姐才回府,还不熟悉府里的情况,难免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而不自知,还望两位姐姐帮忙为大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行了,你们就在这儿候着吧!”最先出声的蓝衣婆子撇了撇嘴,拈了拈荷包的重量,顺势收妥后,才转身离开。
在这期间,连那个看似和蔼的褐衣婆子都没有正眼瞧白冬瑶一眼,更不用说这个看着就尖酸刻薄的蓝衣婆子了!
还是第一次被下人这般轻视的白冬瑶只觉得胸口怒气翻腾,喉咙里更是逸出一丝血腥的甜味。
她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气,借着入喉的清冷的空气的刺激,才将那团在胸口熊熊燃烧的火苗压制下去,但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以及不知何时再次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都说明此刻她的内心有多么地煎熬和难受。
拒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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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室的檀香里,佟老太夫人轻启唇,道:“二房家的女儿?”
候在一旁的越嬷嬷上前一步,提醒道:“老夫人,就是昨日才回府的那位。”
“原来是她啊!”佟老太夫人根本就不掩饰自己对白冬瑶这个二房养女的嫌弃和厌恶,“她这个时候来请安?呵!”
越嬷嬷没有吭声,那个前来秉报的绿衣婆子更是一言不发,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心里也难得地生出一抹后悔和懊恼。
“老夫人恕罪。”
佟老太夫人摆了摆手,道:“念在你初犯,罚你三个月月银,下不为例。”
“是,谢老夫人开恩。”绿衣婆子磕了三个头,然后在佟老太夫人的眼神示意里起身,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佟老太夫人的吩咐。
房间里一片静谧,唯有那丝丝檀香越发地浓郁起来,慢慢地抚平众人心里那些说不出来的烦闷。
“婉慧,你说我身子不舒服,让她改日再来。”
“是。”越嬷嬷应了声,迅速离开。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佟老太夫人一个人时,她才轻笑出声,似讥讽,似嘲弄,似叹息,似伤悲……
直到回了房间后,白冬瑶才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可恨!”那死虔婆……
当然,后面这句话只是在白冬瑶喉旁打转,并未被她吼出来,甚至哪怕她的手再痒,心里的怒火也犹如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燃烧得越来越旺,以至于连双眼都隐隐泛红,但她也依然未像往常那般摔杯子砸凳子以发泄心里的怒火。
才回到国公府这个向来不被人待见的地方,所以即使关起了房门也不敢如此行事,这是其一;自被佟雅萱强送到国公府里来后,经过马车上的一场痛悟的白冬瑶,已将五年前初次穿越而来的自己对大梁一切事务的警惕和戒备等情绪重新捡拾回来,这是其二。
陪同白冬瑶去东院跟佟老太夫人请安,并且亲自见到此种情况的李嬷嬷也跟着低吼道:“欺人太甚……”
“李嬷嬷!”白冬瑶忙不迭地阻止道,以眼神示意李嬷嬷如今情势不明,这些抱怨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渲泻于口,从而被那些一直盯着她们的人抓住小瓣子而不依不饶地算计陷害。虽她并不畏惧这些,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