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么也未料到。佟管家竟然认识这种暗地里贩卖消息的人!
佟雅萱信手展开手里的纸张,一目十行地看过上面的消息,脑子却不由得回想起前世在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那儿无意中看到过这类消息。
“呵!”佟雅萱嗤笑出声,喃语道:“好一个齐王……”
不加掩饰的轻讽,却令佟管家那的身子也在瞬间就放松了,心里也知晓自己今日这步棋确实走对了。
“既然齐王要玩,那就玩把大的吧!”佟雅萱嘴角微勾,轻声吩咐了佟管家几句,然后又示意文嬷嬷取了一千两银票,亲自递到佟管家手里。阻止了佟管家拒绝的动作,道:“佟叔,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你也瞧见了,想必以你的经验,也看出这些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了结的。”
“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得到这个消息,一次两次让对方免费帮忙倒也说得过去,但不能次次都如此。否则不仅会让你难做,也难免令他们敷衍于我,甚至在私下里有一些不利的言论。”
说到这儿时,佟雅萱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笑道:“再说了,我往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借助于他们之手帮我查探。若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佟叔和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佟管家眼含赞叹地瞧着佟雅萱,顺势收起那张银票。笑着应承道:“老奴明白,郡主请放心。”
若说之前佟管家在面对佟雅萱自称“老奴”时,心里还颇有几分不豫,那么,这几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令佟管家深刻地认识到佟雅萱的性子。
在离开静雅院后。佟管家顿住步子,看着天边那慢慢褪去亮彩。最终化为轻薄雾烟的云层,在雾霾中间,一轮浅浅的明月慢慢地浮现出来。即使此刻它的颜色还很黯淡,外观也不是那么漂亮,但它那任由风吹雾埋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坚持映照着大地的坚定信念却令人无法移开所有的眸光。
盛京平静得太久了,也确实该掀起一些浪花了,否则有些人还总以为自己是海水里独一无二的珍贝,实则不过是鱼目而已!
太子府
外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房内却在一颗犹如小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的映照下纤毫毕现。
一袭青色衣袍,约摸三十出头,乍一眼望去极为普通的男子迈进房内,仿若被萧瑾瑜身上那袭明黄衣袍上面的金线刺绣给闪花了眼似的,忙不迭地垂眸,行礼道:“太子殿下。”
萧瑾瑜微微颌首,头也不抬地翻看着手里的书籍,仿若随意地问道:“今日盛京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并无大事。”男子脸上流露出一抹迟疑,嘴唇蠕动了几下,末了,还是将到喉的话又重新咽下肚去。
萧瑾瑜双眼微眯:“有什么话但说无坊。”
“是。”男子应了声,低声道:“静雅郡主身份尊贵,才貌双全,性子直爽,痴心不改,故齐王被其感动,特意于静雅郡主及笄后的第二日抵达长公主府,送上聘礼,并特意入宫奏请陛下,恩准钦天监择一吉日成亲!”
“哦?”萧瑾瑜突然抬起头,眼角含笑:“怨不得人常说‘烈女怕缠郎’,如今瞧来,不仅烈女怕,这烈男也怕哪!”
男子微微垂眸,一声也不敢吭,只因萧瑾瑜笑得越温和,实则心里却是越发地恼怒。
萧瑾瑜淡淡地瞥了垂眉敛目,显得越发恭谨的男子一眼,眼眸里异色连闪,脑子里也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在皇后居住的栖梧宫里,因为听得皇后唤他“瑜儿”这个小名而掩面偷笑的少女倩影。
就连萧瑾瑜自己都未发现,敛了笑意的他的脸上竟然难得地浮现一抹怔忡。
房间里出现一种诡异的安静,只令微微弯腰,等待着萧瑾瑜吩咐的男子也不由得心里直打鼓,思忖着自己是否不该将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流言汇报。
忠犬之一
“咚咚咚……”
萧瑾瑜右手微屈,轻叩桌面,脸上也浮现一抹思索。
许久后,萧瑾瑜才道:“齐王的心上人才貌双全,颇有经商头脑,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齐王不仅许下了王妃之位,并且还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到首永不相离相弃的重誓!”
“只可惜,这个女子的身份太低,根本无法担负起王妃一位,故这几年里,齐王之所以频频领兵征战边疆,不仅是为了能顺利地解除和静雅郡主的婚约,也为了以军功来换得陛下的同意,并且令众人不敢轻视这个女子。”
“至于盛京那已被传得众人皆知的静雅郡主嚣张跋扈、肆意妄为、不学无术等话语……”说到这儿时萧瑾瑜突然冷笑一声,顿住不言了,但男子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萧瑾瑜的吩咐之事,遂应道:“卑职这就去办。”
萧瑾瑜摆了摆手,待到男子离开,室内再次恢复之前的那片静谧后,才轻声喃语道:“静雅,你打算如何感谢我呢?”
齐王府
同一时刻,杜伟泽也背着双手,站在院子中间,双眸定定地凝视着那不见星星和月亮的晦暗夜空,脸上的神情在一片黑暗里看得不太真切。
“管家,明日送一斛珍珠到长公主府,交到静雅郡主手里。”
“是。”杜管家恭敬地应了声,虽不明白杜伟泽为何会突然对佟雅萱上了心,但却也颇为看好杜伟泽和佟雅萱这桩皇帝亲赐的婚约,心里则盘算着明日见了佟雅萱后,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表明杜伟泽对佟雅萱的一片关心疼爱之情,又能不改变得太过于明显和刻意而在别人眼里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