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长公主轻点佟雅萱的额头,毫不犹豫地拆佟雅萱的台,道:“前段时间是谁尝了母后赐来的御膳房新做的糕点后赞不绝口,恨不能住到宫里天天品尝的?!”
“那绝对不是我!”佟雅萱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作发誓状,却被长公主用手重重地拍了下去,只能嘟着嘴,鼓着双颊,痛呼一声,并拿委屈的眼神看着长公主,希望能激起长公主心里的愧疚。
只可惜,这回佟雅萱确是失算了。这一点由长公主那突然敛了笑容,并且变得越发严肃的面容上就难瞧出来。
“萱儿,这‘人在做,天在看’,这些发誓的动作可不能随便做,知道吗?”
“娘,我明白。”佟雅萱也了笑容,一脸慎重地应道。
长公主微微颌首,摸了摸佟雅萱的头,道:“可吃饱了?”
佟雅萱点点头。招来丫环将桌上的碟碗收下去,摸了摸饱饱的肚子,双眼微眯。只觉得整个人犹如吃饱喝足的猫咪般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一下。
只不过,身上那粘腻的触感,却令她微蹙眉头,坚难地睁开双眼,道:“娘。我先去洗漱一下,再来陪你。”
长公主将到喉的话咽下肚去,轻拍佟雅萱的胳膊,道:“去吧,娘就在这儿等你。”
佟雅萱点点头,心里也再一次猜测起长公主今日特意送饭菜到静雅院的用意来。
佟雅萱新换了一件桃粉色绣小朵五瓣花的纱衫。下系一条浅杏色绣大朵牡丹花拽地长裙,臂上绕着丈许来长的白色和杏色渐变色的轻绡,腰侧系着淡粉色丝绦。坠着一枚白玉和翠玉双环佩,随着她的行走而发出动听悦耳的声音。
一头青丝挽了一个百花分肖髻,插一对赤金点翠步摇,钗头垂着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最末端则坠着拇指大小的粉色珍珠。并一朵桃粉色泛金边的牡丹绢花,额前垂下一缕半弧形的粉色和白色串成的珍珠璎珞。
“我家萱儿越来越好看了。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小子!”长公主笑眯眯地打趣道,很满意佟雅萱选择这般素净淡雅的妆扮,往常佟雅萱日日一袭艳红衣裙,浓妆艳抹一点也不像一国郡主的可怕扮相已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记忆里,只余如今这般鲜活机灵的模样。
佟雅萱可不是大梁其它的世家贵女,纵使平日里胆子再大,但听得旁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提及亲事时就不由得羞红了脸,只能垂眉敛目,坐立不安地任由人打趣,而是脸不红,面色不变地也跟着打趣回去:“娘,你怎么不说是哪家小子会便宜了我呢!”
因此,长公主难得地呆愣了下,不过,许是被昨日佟雅萱那一系列出乎于她意料之外的行为已震憾过了,故,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也难得地斜睨着佟雅萱,继续调侃道:“难不成萱儿你还想学大周那些女子出将为相,不仅要承担生儿育女的责任,还得担起养家的重担?”
“有何不可?”佟雅萱笑了笑,察觉到长公主面色一变,即将出声训斥她时,又摇了摇头,叹息着补充道:“只是,她们太辛苦了……”
顿了顿,佟雅萱又补充道:“她们那儿的女人,相当于男人,那,男人就该相当于女人才对。”
“扑嗤!”
长公主愣了愣,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你这丫头,怎会有这般古怪的想法……”
佟雅萱撇了撇嘴:“原本就该如此,要不然,她们将男人娶回来做什么?当花瓶,做摆设?”
长公主只觉得啼笑皆非,轻摆手,道:“算了,跟你这丫头讲不通。”
佟雅萱嘟了嘟嘴:“娘,你这是瞧不起我?”
“没,你是娘的女儿,娘又岂会瞧不起你。”长公主摸了摸佟雅萱的头,轻声安慰着,只不过这些话语听在佟雅萱耳里,还真没有丝毫的安慰力道。
“对了,萱儿,那齐王今日送了一斛珍珠和几样点心过来。”
“赔罪?”佟雅萱不屑地说道:“这也太少了吧,根本就没拿我这个皇帝舅舅赐封的静雅郡主当回事!”
“不。”长公主轻启唇,一脸慎重地说道:“说是昨儿个见到你一袭素淡的衣裙,只饰了一些极普通的珍珠,所以就特意送来一斛之前得的深海珍珠给你把玩。”
“呵!”佟雅萱冷笑一声:“齐王也太高看他自己了!”昨日配饰里的珍珠可是宫里御赐之物,又岂是普通的深海珍珠可以比拟的!
长公主微微颌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另外,他还特意派人到迎客来酒楼买了几样点心,并送来了一瓶宫里赏赐的祛疤痕的药膏。”
“齐王还真有心哪!”佟雅萱嘲讽地说道,枉她在杜伟泽带着一堆礼物上府打算退婚的当日,特意提及迎客来酒楼里见到的杜伟泽和白冬瑶两人私会一事。未料到杜伟泽竟然当没这回事般,还在这日特意买了迎客来酒楼这个白冬瑶有股份的酒楼里做的点心送来长公主府,真让人无语!
“这还是小事,娘就担心那齐王突然缠上你,想尽了法子要毁了你的清誉,让你只能嫁入齐王府。”后面的话,长公主未说出来,但佟雅萱却是立刻就明白了。
“娘,你别担心,既然皇帝舅舅已取消了赐婚。那么,就由不得齐王再生反悔之心了。”佟雅萱嘴角微勾,眼底的狡黠和算计清晰可见:“更何况。就算那齐王想反悔,也要看大姐是否同意呢!”
长公主思索了会,恍悟道:“也对,那丫头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佟雅萱转了转眼珠,突然道:“娘。不若将这几样东西全部送到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