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房舍连绵、廊曲回环,让人难以仅凭眼力看透方位,但姬朝阳显然是此处常客,不用人接引,就熟门熟路地穿廊过庭,不时有巡逻卫士与侍立侍婢向她行礼。
等走进一座装饰华丽的院落后,还没打开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来阵阵呻吟与欢笑。
那呻吟痛苦凄惨,是个女人的。
那欢笑乖戾嘶哑,是个少年的。这声音……谢涵动了动眉毛。
姬朝阳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只当是他惊异于这白日宣淫,解释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不可能了。”不可能被姬倾城相中。
“他才十三。”谢涵皱眉道。
“他才十三,就沉迷情欲,被酒色掏空身体了。”姬朝阳毫不掩饰对霍无恤的不屑与厌弃。
随着二人交谈,里边欢爱的声音渐低,忽然响起一阵几柜倒地声和蹬蹬奔跑声,门哐当一声被从内打开。
谢涵惊异看去,只见一个衣不蔽身、下体还淋漓鲜血的妙龄女子扒着门沿冲出来,满脸惊恐。
但她只冲到门口,便再也迈不出一步了。
一根绳。
一根鲜红的绳。
套在她苍白纤细的脖颈上。
越收越紧。
她脸色渐渐发青,死命伸手去拽脖子上的红绳,却无法挣脱,嘶着喉咙发出嗬嗬声,渴求地看着周围守卫人马,直到倒下。
“哈哈哈哈――”
一声狂笑从门内响起,一身玄衣华服的少年从门后走到门口,他手里还捏着红绳的尾端。就那么笑着走到女人尸体旁边――
“逃啊,你再逃啊――”他肆意嘶哑地笑着,蹲下身,温柔地把红绳在女人脖上结了个同心结,低头轻轻抚摸她瞪得几乎脱出眼眶的双目,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却只让旁观者寒从脚起、毛骨悚然。
“他在质子府里足步不出待了十年,渴望与人接触,又害怕与人接触,所以每和一个女人亲密接触后,就会杀了那个女人。”姬朝阳偏头在谢涵耳边低声道。
但这压低似乎并没有用,低着头的少年闪电般抬起头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