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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卑雍,丑莫大焉。”霍无恤低头看着朱红的地砖,哑声道,又忽然抬头看他,“十三国里,国力究竟如何?”
谢涵想了想,正斟酌好字句回答他,迎面忽走来个举着酒杯的俊美青年。
他生得修眉挺鼻、唇红齿白,一身考究的水蓝色正装,玉冠束发,同色缨带垂至两肩,行走间摇曳风流,同他这个人一样倜傥不凡、玉树临风。
最精彩的是他那双眼睛,略细长的柳叶眼,配上色泽鲜艳饱满的卧蚕,里面漾着能让任何女人都溺毙的温柔。
谢涵看他着装,只来得及对身后霍无恤道一声,“这恐怕是随太子姬击。”那人便已行至他面前了。
“齐殿下。”他举杯轻碰了下谢涵案上酒樽。
“随殿下。”谢涵捏起酒樽,一饮而尽。心中想着对方来意。
“喝了酒,我们就是朋友了。”姬击绕过食案,挨着谢涵坐下。
谢涵:“……”他看向下方还混乱的坐席之争,“随殿下不用处理一下么?”
“这事怕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好。”姬击摇了摇头,“随国国力确实不如雍国,梁君拿我们做筏子,可孤又不愿意坐前排,才懒得迎合他,偏偏我国大夫觉得这是梁国给我们面子,和雍国争吵起来。”
谢涵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惊异于对方的直言不讳。
“所以我抽身出来,只要我出来了,很快我国大夫也会跟我过来的,这就不用争吵了。”姬击眉开眼笑道:“所以这些事根本不用我去关心,我现在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谢涵疑目。
“咳咳咳――”姬击忽然清咳几声,见谢涵迟疑的目光,拍拍他手道:“孤只是先清嗓子。”他说完,就吟唱起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既见齐涵,乃知绝色。”
“咳咳咳――”
这回咳嗽的是谢涵了,不是清嗓子,他是被对方煞得给口口水噎住了。
“殿下。”霍无恤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武士该有的样子,一边上前轻拍谢涵脊背,一边对随太子怒目而视。
玖少卿、谢浇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姬击施施然从袖内拿出一块汗巾递上,“是击唐突了。”
谢涵没接过汗巾,而是又咳两声,终于顺下气,抬头冷冷道:“随殿下何意?”
“由衷地赞美齐殿下的美貌。”随太子真诚道,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卷素帛,放在案上展开,又拿出一支笔、一个砚、十几个瓷碟、十几支染料,让人惊异于他袖中的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