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
她莞尔。
信良君眼中鲜有的笑意,但不明显,但很快,也都掩在英气与刚毅里。
大监入内奉茶。
茶杯放在案几上,案几离涟韵这处很远,信良君没动弹。
七月天,闷热无比,寝殿内几乎没有通风,涟韵体弱觉察不出来,但信良君一身都被汗浸透。
终于,思量再三,还是开口,“我听说羌亚那边,有医术很好的人……”
涟韵看他。
“这里的事不是还有魏相吗?宫中不是还有上君吗?让那个臭丫头自己搞定就是,阿姐,你同我去羌亚治病,我们只要治好病……”信良君喉间微咽。
涟韵平静道,“兰亭,我是天子,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神医就离开西秦,丢下江山社稷。”
信良君攥紧指尖,“就是这些朝臣,他们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但没人管你生死!他们只管江山社稷有没有继承人,你人都没了,替他们守着狗屁的江山社稷做什么!”
“沐兰亭!”
涟韵厉声。
许是厉声的缘故,涟韵再度重重咳嗽起来,而且刻到不停,信良君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出声。
“我姓涟,这是涟家的江山,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涟韵语气缓和下来。
信良君不敢再高声,但仍嘀咕,“涟卿也姓涟,你让她操心就是,你处处为她着想,谁替你着想?”
信良君说完,看了她一眼,还是怕惹恼她。
涟韵却重新低眉看向锦盒中的那枚绿宝石,轻声道,“我就是想到刚登基的时候,觉得她很像那时候的我……”
信良君突然语塞,没再说话了。
他知晓她刚登基时,虎狼环伺,四面楚歌的模样……
正好大监入内,“陛下,信良君,上君下朝回来了。”
话音刚落,洛远安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
“姐夫。”
信良君拱手。
洛远安笑了笑,“回京了?”
信良君在洛远安跟前,亲厚也恭敬,“昨晚回京的,怕太晚,扰到阿姐和姐夫。”
洛远安看向涟韵,“他刚才有吵到你吗?”
涟韵嘴角微牵,“有。”
信良君头疼:“……”
但随着洛远安回寝殿,殿中不再说早前的事,气氛也缓和了很多,“大监,传菜吧,信良君回来,陛下让准备了他喜欢的菜,通通上来。”
大监笑着应好。
洛远安上前,扶她起身,“慢些。”
涟韵点头。
洛远安一眼看到枕侧的那枚绿宝石,目光微顿。
洛远安忽然没作声。
等大监安排人布菜,洛远安问起,“这次在京中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