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将冷立从牢中带出,给七皇子送去。”
弦歌低头,不用看都可以感觉到那只狐狸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应道,“臣领旨。”
惠临帝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凌悠扬,“虽然冷立可放,但在此之前还要让我们审问一番,以备底案。”
“那是当然。其实我明日和这位符大人一起去牢里接人即可,也不好太过麻烦。”凌悠扬笑得收敛,语气是相当地识大体,他恭敬地低头,“其实,这次在下千里赶来,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为求婚。”
求婚?全场俱惊!
凌悠扬抬头,微敛双眸,风华绝代,“希望皇上能将长公主杨丽凝赐婚于在下。”
话音一落,白潜立刻刷白了脸,眼珠子都快要瞪出去了。弦歌拿在手上的酒杯一个不稳就摔在地上,“乓铛”一声,打破整个宴席的诡异寂静。她迎上凌悠扬望过来的双眼,似乎看到他挑衅地笑了笑,转瞬既逝。弦歌的眉头都快拢成山丘了,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惠临帝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神情中看不出喜怒,“七皇子希望迎娶丽凝?”
凌悠扬点头,“我是诚心来提亲的,希望可以和贵国联姻,以示友好。”顿了顿,他勾唇笑道,“若皇上同意这门亲事,凌悠扬发誓此生永远只得长公主一个妻子,不离不弃。”
听到这句话,弦歌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侧过脑袋,看见邻座的白潜快把手中的杯子给捏碎了,指节上青筋毕露。
“呵呵,”惠临帝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笑容满面,“联姻是件好事,不知众卿家有什么看法?”
白潜“啪”的放下手中酒杯,第一个站了起来,义正严词,“微臣反对。”
弦歌在旁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杯子,就知道他会反对,却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凌悠扬,无论你有心还是无心,这一手倒真是帮到我了。
惠临帝“哦”了一声,“为什么?”
白潜深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回禀皇上,极东国和雀南国的气候环境决然不同,公主娇生惯养,恐怕不能习惯。”
惠临帝挑眉,“照你说来,朕的每个女儿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岂不是都嫁不出去了?”
白潜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弦歌怡然自得地喝了口酒,笑得畅快,还道白潜能想出什么借口,果然说出口的都是废话。平日里看他侃侃而谈,出口成章,真到了这种时候却是词穷。
白潜垂眸,“皇上至少该为公主的幸福着想。”
凌悠扬笑得格外无辜,“这位大人是在暗示在下并非公主良配吗?”
白潜简直想出口骂人,要不是他姓白,他早就摞起袖子一拳揍过去,这种到处惹情债的混蛋也敢来求婚?对丽凝的事情他已经够烦了,他们就这么想考验自己的忍耐力吗?
“七皇子,在下绝无此意。”白潜深深得呼吸,冷静,冷静,要把愤怒和烦躁压下去。“皇上,您至少要征求一下公主的意见。”
这酒真是香啊,清润滑口,浓而不烈。轻抿一口,弦歌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望着白潜的目光微有同情,我说你也挺可怜的,说出口的话越来越没条理。枉你平时多么聪明,在感情面前也就是一笨蛋。你以为杨丽凝会反对?即使她真的反对了你也不见得有希望!
惠临帝沉默片刻,尔后颔首,“也是。来人,把长公主给请出来。”
这洗尘宴是为凌悠扬而办的,本来是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弦歌虽然觉得无聊却也相安无事。粉饰太平虽然不怎么让人愉快,毕竟也差强人意,不过,凌悠扬明显不这么想,由昨日宴会上的表现看来,他很擅长活络气氛,用那么四两拨千金的态度炸起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