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想瞒?”他说:“我爸到底是谁,你不清楚吗?”
严琴感觉自己生出来的这个儿子是个怪物。
“所以那些事都是真的,”她问:“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会留在段家就是为了报复我们,是吗?”
段融神色如常:“当初段向德让人在沈文海的车上做手脚的时候,你不是也在怪他吗。其实你早就烦死他了吧,巴不得他能早点儿死,这样你好无后顾之忧地当有钱有闲又没老公的阔太太。我把段向德弄进监狱,这难道不是帮了你吗?”
严琴失望至极:“孽种就是孽种,根本就养不熟。段向德就算曾经遗弃过你,这几年他该尽的责任都已经尽了,还把天晟的核心控制权给了你,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你以为公司是他给我的?那是我费尽心机拿过来的。”段融顿了顿,又说:“也是我费尽心机搞垮的。”
严琴还要打他巴掌,这次沈半夏拦住了,她把段融拉开,挡在他面前,不许严琴再碰他。
严琴放下手,看了他们两个人一会儿,笑。
笑容收起来的时候,她狠毒地、无所顾忌地说:“段融,你就是个孽种,根本就不该存在。我把你生下来,还想方设法让你回到段家,你该感谢我才是,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你在报复我。”
段融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眼尾悄然爬上一点儿不易察觉的红。但也只是瞬间而已,他只用了两秒钟时间就让自己恢复如初,脸上依旧蒙上一层不知悲喜的假面。
“所以啊,”他轻飘飘地开口:“您当初该想办法把我掐死,你看现在变得多麻烦,生个儿子给自己添堵,想弄也弄不死。”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怀上你吗?”严琴盯视着他:“任中卫是不是跟你说我最开始是跟了他的,那个畜生在撒谎,我其实就没有跟他在一起过,是他不甘心对我用了强。”
“所以你是强奸犯的儿子,”严琴恶毒地说:“你就是个杂种,是我痛苦的产物,我每次看见你就会想起那段噩梦,没有掐死你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
沈半夏没有想到会从一个母亲的嘴里,听到这么恶毒的话。
她往严琴面前走了一步:“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段融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凭什么要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他!”
她的声音清亮,每一个字都极有力量。
段融的目光动了动,落在他身前的女孩身上。
她明明那么单薄瘦小的一个人,现在却想来保护他,毫不犹豫地维护他。
傻透了。
段融把她拉过来,护在自己身边,貌似无人地说:“不用说这些,她那些话对我没用,我没听进去。”
但沈半夏知道其实他听进去了,他只是在装得若无其事而已,他一向最会这样假装了。心里密密麻麻装满了心疼,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心一点儿。
严琴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眼神里有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