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楚姑娘的师傅是当年中原第一快剑陈蜻蜓陈大侠。陈大侠一生纵横江湖无敌手,只在方一鹤的手中败过一次,楚姑娘这一次出战,只怕是要替她的师傅找回场子。"谢停云也不管江湖传闻是真是假,信口就敷衍开来。
慕容无风在c黄上听了,思索良久,道:"听各位的意思,好象我还不能死。"
"不能!千万不能!"三个人一齐道。
"万一楚姑娘受了重伤……其实也不打紧。谷主若是身子不方便,还可以找蔡大夫。"郭漆园道。
慕容无风冷冷地在c黄上看着三个人,道:"坦白地说罢,是谁出的这个馊主意?你们真的在江湖快报上登了这条消息?"
大病之下,他的头脑居然清醒得很。
"这个……这个……"谢停云吞吞吐吐地道:"是我。消息是昨天登上的。属下没有想到……"
"你以为贺回……还会象上次那样退出这一战?"
"这个,属下尽力去劝……"
他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
"把药方拿来我看。"他忽然道:"我饿了。"
二月初五,岳州。
清晨的风还寒如深冬,街头上行人寥寥。
卫老板的棺材铺子却早就开了门。近来生意简直好极了。前几天洞庭湖三湘十七舵的总瓢把子熊丙极和长江水路上的飞鹰堂堂主杨龙九一场恶战,忙得他非但是存货一售而空,连新到的几十个棺材还没就卸下就已拉了出去。
银子当然挣了不少。卫老板是老实的生意人,纵然到了这个突然的旺季也货不加价,"买卖公平,以后的生意才有人照顾嘛。"这是卫老板一贯的信条。
"卫老板,早上好啊!"
在寒风中呵着手,一个黄脸灰衣人大步走进店内:"还有货么?昨天忙得头昏脑涨,回家一点数,发现还缺一个……您帮着查一查仓库。"
"没有了没有了!"卫老板直摆手,"风二爷,有我还会不卖?"
"咦,你这大房里明明还有一俱嘛。"风二爷摸了摸胡须,一眼瞅见客厅里明明停放一具黑漆的棺木。
"唉,这是我老岳的棺材,已停过了七了,正打算找个人个把它押回原籍去葬了呢。风二爷若是能等,今天下午倒有一批新的要到。"
"这个……既是令岳,当然当然。我还是下午再来罢。"风二爷拱了拱手,转身出了门。
"不劳二爷亲自再来,货到了我就叫伙计跟您老送过去。老价钱。"卫老板追上去道。
"多谢多谢,拜托拜托!"
卫老板再回身,发现柜台边又站着一个年轻姑娘,四目对视,那姑娘冲着他微微一笑。
"您是卫老板?"
"嗯。姑娘一大早驾临本店莫非有事?"像他这种地方,从来都是男人来得多。棺材那么重,女人家哪里抬得动?
"我姓楚,是个独行镖头,正四处找生意,听说老板有东西需人押送?"
卫老板将她左看右看,也觉得不像是镖头,忍不住道:"姑娘莫要开玩笑,我们本地有个龙威镖局,我倒是打过些交道,却从没见过姑娘。"
"我不是本地的镖头,做生意是撞到哪里做到哪里。令岳的仙乡是?"
"倒不远,是淮南西路的庐州。"
"说不远也算远,都快到江宁府了罢?"
"咳咳。"
"龙威镖局若要押令岳这趟镖,开价至少是五十两银子。若加上安葬的费用,怎么说也得七十两罢?"
七十两当然是个不小的数目。这年头,买一头牛才三两银子,买一个十岁的小厮也才二两银子。
棺材店本大利薄,占地虽多,却是小生意。卫老板辛苦地干了十来年,才有余钱雇了三个伙计。七十两,果然令他心痛。
"如果老板肯交给我,我只要三十两银子,保证一路顺风。"
卫老板又将她左看右看,怎么看也不放心,道:"你一个女人家的,自己大白天地在路上走还担着风险呢,何况还押着一个棺材?"
"老板,借您家菜刀用一用。"
卫老板恭恭敬敬地捧上菜刀,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