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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鸾睫毛动了动,坚持道:“王爷。”
赵夔看着她:“谁叫你改的称谓?”
顾鸾斟酌着答道:“王爷身份尊贵,臣女身边之人提及王爷,都称王爷,臣女不敢僭越。”
赵夔嗤了声:“小小年纪,倒是能说会道。”
顾鸾腿还屈着呢,偷偷看了前面一眼,这人怎么还不叫她免礼?
念头刚起,就听高高在上的宁王爷道:“何时改口叫表哥,何时免礼。”
顾鸾咬唇,赵夔到底是什么意思?闲的没事来戏弄一个孩子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鸾也不想为这种小事延长她与赵夔相处的时间,顿了顿,顾鸾小声改口道:“阿鸾见过二表哥。”
小姑娘够识趣,赵夔笑了,道:“过来。”
顾鸾站直了,微微抬眼,见男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没有宴席上那般可怕了,顾鸾才心惊胆战地慢慢地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石桌旁,虽然离赵夔近了,但两人中间还是隔着一方石桌,就算赵夔前倾伸手,也碰不到她。
“二表哥叫我有事吗?”顾鸾垂着眼帘问。
赵夔没答,默默地打量对面的小姑娘,十岁的顾鸾,眉眼长开了,灯光映照下的小脸白净净像花瓣,嘴唇粉嘟嘟的,最漂亮的,还是那双柳叶弯眉下的一双杏眼。顾鸾的杏眼又大又水润,瞳仁乌黑清亮,就像两颗东海黑珠。
赵夔看入了神,之前他没仔细瞧过,今日他才发现,原来的人的眼睛可以这么美,而生了这样一双眼睛的顾鸾,就像一只娇软可爱的小兔,连他看了,都忍不住会软下心肠。
顾鸾快被他看慌了,紧张道:“二表哥若没事,我要去看灯了,姐姐还在等我。”
说完,顾鸾回头,往姐姐的方向看了眼。
“我不在京城这三年,你是不是听说有关我的坏话了?”赵夔淡淡地问。
顾鸾是听说了两桩,一桩是赵夔多次虐杀辽兵,一桩就是赵夔暗害太子妃的孩子。前者肯定是真的,后者,顾鸾不清楚,也没兴趣探究。
她说了一半实话,懵懂地道:“我听人说,二表哥在战场立下很多功劳,也杀了很多辽兵。”
“我杀辽兵,所以你怕我?”赵夔还记得当年小丫头主动要他抱的撒娇样,会撒娇就说明当时小丫头不怕他了,宴席上顾鸾再次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他,就说明这三年她听说了什么。
顾鸾敷衍地点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父亲杀的辽兵比我只多不少,难道你也怕他?”赵夔循循善诱。
顾鸾听出来了,赵夔叫她过来,目的是让她别怕他!
顾鸾不知赵夔为何执着这个,让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装傻啊。
被循循善诱的十岁小姑娘仰起头,露出一脸迷茫,迷茫过后,顾鸾笑了,点点头道:“二表哥说得对,我不怕父亲,也不用怕你。”
赵夔笑。
顾鸾想起哥哥跟父亲打听战场情形的样子,假意也问了赵夔几句,什么草原是不是很大,又好比两国交战,牧民家的羊马怎么办。
赵夔刚想逗逗小姑娘,说牧民家的羊都被他们吃了,远处的小道上忽然出现一道身影,直奔凉亭而来。赵夔一眼认出来了,那人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