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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的赵兮词说:“我今天在寺庙给你求了一串佛珠,开过光,你一定要随时携带。”
她不一定信佛,但很热衷开光,或者说,热衷于送他开光的佛饰物。
钟时叙生活向来从简,手上除了一只腕表,没有多余的什物,在家手机也是不随身,嫌累赘,一双手干净得隽雅。
他闻言轻叱一句:“这像什么话!”
赵兮词对他的意见置之不理,自顾自说:“你看这珠子的色泽,很适合你。”
一旁的林见霜听见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不免感慨,自家老板平日里一副不可侵犯的金身神像姿态,到头来还不是被儿女情长绊住了心?
嘴上这么说,但是听听这副语气,简直甘之如饴。
赵兮词回来那日,行李箱明显比离开的时候笨重许多,不知道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她远远看见钟时叙,一时心花怒放,半路撇下行李箱跑过来冲进他怀里,“电话里不是说没时间过来接我么?”
他说:“怕你出一趟远门,把心都玩野了,忘记回家的路。”
欧阳珣这次又一同前往,过来接机,看见她时,问道:“这一个星期想清楚了没有?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只接受肯定的答复。”
林见霜把行李甩给他,淡淡说:“那就别假惺惺给什么考虑的时间,直接把我捆在家里。”
“我倒是想。”
“你敢!”
两边招呼了一声,各自上了车。
赵兮词从购物袋拿了礼品递给前面的老周,兴致勃勃地说:“周叔,这东西开过光……”
老周接过手,连声道谢,笑道:“我会随身携带的。”
原来开光不是他独一份,是见者有份。钟时叙看笑了,“你不如给自己开个光,以后名正言顺当个福娃。”
赵兮词故作正经,“大师说我生来有福气。”
他应,“这话确实。”
回家之前,钟时叙先带她去吃饭,她外出一趟回来,整个人容光焕发,大概是那里海拔高,接受了神明洗礼,心境也跟着开阔。
进了包间,服务生一口一个“钟生,钟太”这么招呼。
钟时叙顺理成章,坦然接受,赵兮词一时也无法反驳。
因为要上菜,所以包间的门就没关实。
门缝里默默冒出个小孩的脑袋,怯生生喊道:“小叔叔……”
赵兮词看过去,发现是钟少杰。
她十分意外,原以为两年前发生了那么大件事之后,钟家那边即便不会明面上和钟时叙断绝来往,至少私底下的态度会比较坚决。
这多多少少,肯定也影响下一辈的心态,没想到这会儿钟少杰还愿意和钟时叙亲近。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讲得通,钟老太是多行不义才落得如今的下场,说到底,钟时叙没有对不起钟家任何人。
事实摆在眼前,谁敢胡乱嚼口舌?钟正川心里对钟时叙有再大的仇怨,也不会凭一股意气用事,误导自己儿子偏听偏信。
毕竟,也许小孩子现在不明是非,容易误导,但他总有长大的一天,以后一查一问便知,反而影响自己在儿子心里的形象。
钟时叙看见小侄子,一如既往不冷不热,却伸手把人招过来,口吻比以往温和许多,问:“你怎么来了?”
钟少杰这两年身高蹿了不少,轮廓俊秀鲜明,但是看见叔叔仿佛又回到了四五岁时的腼腆,“我跟爸爸妈妈来的,在走廊看见你……”
他两年没见钟时叙,言行更显得生分,却还是忍不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