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掀起被子,把桑粒裹进来,再伸臂将她揽过来,让她枕着他的臂膀睡。桑粒温顺地躺下,望着他。
他这时笑着调侃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毕竟……我这么秀色可餐。”
可恶!
她又不是女流氓。
桑粒很有骨气地转开身,离他远远地躺着,挑衅地看他:“那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言落沉默注视她半晌,人往这边挪了挪,再次抱住她说:“睡那么远,就不算一起睡了。”
桑粒在他怀里偷笑,魔抓暗暗伸向他腹部,到半道又顿住,假模假式地问他:“我可以摸你腹肌吗?”
言落斩钉截铁:“不可以。”
下一刻,她的手被言落捉回来,握着不让她乱动。
言落好整以暇地瞧着桑粒,眼里带笑说:“看不出来桑老师这么野啊。”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桑粒无言以对地看着他,心里其实有点认可这样的评价。
她想起在阅山居见言落的第一眼,就想摸他的手来着。
但她发誓,她只对言落有这种不可描述的冲动。
接着,她看见言落用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我说过,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桑粒忽然有些微气恼:“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还不是因为……”
言落洗耳恭听着,桑粒却不说了,因为她觉得说出来,可能会有点丢人。
两人就这么僵持对望着,久久不语,也不动。
“对不起。”言落忽然说。
“啊?”桑粒有点莫名。
言落伸手摸桑粒的脸庞,轻声说::“刚才逗你的。”
言忽然叹气,然后眼神变得很远,他看着桑粒,但焦点却仿佛是透过桑粒,在看过去或未来。
“生病之后,好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好几次,我想放弃自己。”
“但是,我总感觉心底有些挣扎,以前我不知道那些挣扎是什么,但收到你的画的那天,我忽然知道自己的挣扎是什么。““小凌同学……桑粒,是你。”
桑粒眼睛蓦地潮湿,感动的同时,她感慨得无以复加。
生怕自己哭出声来似的,桑粒拿手掩住嘴,猛抽一口气,之后索性扑进言落怀里,任眼泪横流。
“傻瓜,”言落抱着她,掌心抚她的背,故作轻松,“有什么好哭的。”
桑粒抽噎着,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呢?”声调里都是安抚。
桑粒仰起脸,拿手背擦泪,望着他。
“我该早点给你寄画的,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就决定把这幅给你的,可是我……却没有及时那么做。”
“包括后来易泽师哥告诉我,你去展馆想买这幅画,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画寄给你。我好懊悔,如果我早点寄给你,你就不用经历那么多了……”
“这不能怪你的,别乱想了。那时你根本不知道我生病,不是吗?”言落顿了顿,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要紧的,“你不会是……因为我生病才决定和我……”
桑粒急忙接口:“不是。”
她越是急切,言落越觉得自己说中了,他于是狐疑地看着桑粒。
桑粒被看得心虚,讨好地笑着。
为了岔开话题,她变得很主动。
她指尖抚过言落的浓眉,又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滑下来,滑到鼻尖处,手指轻盈一跃,指腹点在他柔软的唇瓣上。
言落对此并不阻拦,也不追问,他放任她动手动脚,只拿目光柔软地注视她。
桑粒抬眼与言落对视片刻,忽然笑得很诱人,像个勾人的小妖精,她微微昂起下巴,笑道:“言老师,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