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说过,女孩子必须温柔恬静,不能脾气火爆,动?不动?就哭泣,否则会被夫君厌弃,给母家丢人。
等一等。
她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让贺重锦纳妾了吗?甚至有?考虑过同他和离,为什么还要这样在意?他,克制自己不在他面前摔东西?为什么还和他温存?
心?绪难平。
烛火熄了,屋中陷入一片黑暗,唯有?月光透过白窗打进来。
入夜时,奶娘抱着小岁安敲响了房门,婴孩儿哇哇哇哭着,贺重锦问:“怎么了?”
奶娘无奈道?:“唉,大人,小公子睡醒之后见?抱他的是老?奴,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
哭声阵阵,江缨死死攥着被子,心?中的烦躁又要压抑不住了。
贺重锦轻轻叹声,他看了一眼江缨,那人正?把自己的头埋进被褥里,只余下长发散在外面,一言不发。
他道?:“给我吧。”
贺重锦将小婴孩儿抱在怀里,没过多久,小岁安的哭声就平息了。
左侧的床榻陷了进去?,江缨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一眼贺重锦,又看向婴儿塌里睡着的男婴。
江缨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不知为什么,那孩子和她共处一室,发出稚嫩均匀的呼吸,以及那淡淡的奶香,她就觉得内心?烦躁。
甚至,那竟是一种?莫名的讨厌。
后半夜的时候,江缨是被银铃般的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贺重锦已经下榻了。
她眼底困意?疲倦,侧眸看去?,贺重锦已经来到婴儿塌前,将小岁安抱了起来。
女诫里,相夫教子不该是女子做的事?吗?怎么让夫君做了?
还有?,耳朵要被哭疼了,别?哭了
不要哭了
能不能别?哭了!!!!!!
贺重锦哄了一会儿,发现小岁安哭得并不寻常,他在心?里算了一下今日喂奶是时辰,孩子的确该饿了。
江缨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双手攥着被褥,她望着小岁安时,神色有?些黯然。
她说:“拿过来吧。”
贺重锦点点头,将小岁安交给江缨后,他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素手掀开?衣襟,她看到一侧雪肌上还有?被咬后留下的伤口?,明晃晃的齿痕,婴孩儿哭得狠了,本就狼藉的衣襟下还被他的小手拍打着。
为什么偏要在桂试八雅的时候发动??
为什么呢?
为了桂试八雅,江缨付诸了十几年?的努力,就算胆子再小,但没有?贺岁安,她早已经是皇京第一才女了。
吃饱喝足的小岁安松了口?,打了一个奶嗝儿后,眼睛渐渐合上,合成了一条缝,而后逐渐睡着了。
下一刻,江缨把小岁安丢到被褥上,捂着面颊和被摔的小岁安一样,开?始失声痛哭着:“拿走,把他送到乡下庄子里,我不想看见?他。”
贺重锦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渐渐冷静。
他先是看了一眼被褥上四仰八叉,哭得厉害的小岁安,竟是先安慰江缨:“唉,过几日我向姑母告假,带你出城。”
贺重锦修长的手一直安抚着江缨的后背,她伏在膝盖上哭了好一会儿,好像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和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