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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道,“强大者得胜。”
“那仁者无敌是假话?”
叶修道,“若你手无寸铁,一无所有,不能给追随者以任何圆满福泽,那凭什么你一念之仁,便所向无敌?若仁要以别人的血泪和生命为献祭和代价的,那又是什么仁?”
沈墨瞳对着叶修眨了眨眼睛。叶修道,“儒家说仁者爱人,墨家说兼爱非攻,佛家要泛爱众生,都是要去营造一个爱的善境,以此生爱心善念,心与境相生相发,而不是冤冤相报。却并不是说便可以执着于一人一事,一念之善未必得回报,一时之善难免被误解,弱小之善可能被压灭,但长久之善,却必能得善缘,也必将有斩获。”
沈墨瞳于是拄着腮含笑聆听,一双眸子清亮亮的,蕴着光辉,黑而深邃。
叶修笑着抚了抚她的头,“那墨瞳儿回头对他们说,这般争论,无非是吝啬自己的心,以为爱别人,被人辜负,便会受伤害。这便是小人之心,其实怕别人伤害自己,终究还是更爱自己而已。爱不爱原本是你自己的事,人不是被自己的爱伤了,是被自己的念头伤了。若是爱不能生喜,而是生怨,那便不是爱了。所以仁者爱人是对的,君子心性必须有。”
沈墨瞳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拖长着声音行了一礼道,“是,先生!”
叶修笑了,问道,“医宗论第十二卷第四节,墨瞳儿背熟了没?”
沈墨瞳怔住,“没。”
叶修道,“伸手。”
沈墨瞳道,“干什么?”
叶修已抓过她的手去,握住手指用旁边的书轻轻打了她手心一下,笑道,“背不出书也敢出去玩,这一声先生白叫的么?”
沈墨瞳抽了手背在身后,娇嗔道,“相公!”
叶修道,“被先生罚了,你家相公也不能偏帮。”
沈墨瞳于是笑,深而明媚灿若花枝,她几乎有点羞赧地对萧煜敛首道,“王爷见笑了。”
萧煜莞尔,低头抚茶道,“墨瞳儿被先生罚了么,我没看到。”
沈墨瞳道,“我是代人受过,明明替大家问的,却是我一个人听训,还被先生罚了。”
萧煜道,“以后这种代人受过的事,还是少做。”
这时陆小悄从湖面长廊中跑了过来,拉过叶修道,“哥,你来,我有事。”
叶修被陆小悄拉进花荫不见了人影,萧煜弄了弄茶,抬头望着沈墨瞳笑道,“得见今日的墨瞳儿,方知道什么是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