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尚未到,你哪来这么多困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你怎么进来的?”我这么问来人。
“这里是男人都可以进。”李卒盘膝坐到了我身边的矮桌前。
适应了屋里的灯光后,终于看清了他——头发剃得不足一寸长,“你要出征?”他只要一带兵打仗,就会把头发剃得很短。
他扯扯嘴角,对我注意他的习惯表示赞赏。
直到这会儿我才发现自己不在床上——甚至不在阿梓的房间,这间是……上次那间“驻桑居”?
“胡生,邵公子。”他对门外叫一声。
只听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胡生提了只食盒,身旁跟了邵尽枭,两人一同进门。
我诧异:“你让堂堂的西南瓢把子看门?”真是大材小用,若是传出去,不知会乐坏多少江湖人士。
“他本来就是我的侍卫。”他只解释了这么一句。
我原本就知道他与一些江湖人有来往,却不知还有这么深的渊源,难怪上次邵尽枭那么轻易就饶了我,原来竟是他的属下。
胡生将饭菜摆到矮桌上,退几步与邵尽枭并排跪坐到一侧,都没说话。
“邵公子,上次你中毒就是她所为。”他拿起筷子指一下我。
邵尽枭看我一眼,随即道:“不知是夫人,尽枭失礼了。”
“各为其主,没什么失礼,何况你也没捞到她的便宜。”他再拿一双筷子递给我。
我还在看邵尽枭,实在是因为关系变化太大,一时间有点混乱,我杀了那么久都没成功的人,竟然是他的属下,而且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真是让人凌乱。
“你们夫人喜欢易容。”这话是向胡生和邵尽枭解释的,却是对着我说的。
只见胡生与邵尽枭作恍然大悟状。
也难怪,毕竟我的长相,声音,甚至体态都跟王府里的那个杜幺不一样,一时间让他们接受确实有点困难。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吧?”接过筷子夹菜,顺便对他的那声“夫人”进行矫正。
“连你的毒药都未必能如你的愿,何况是人。”给我夹了一块又肥又腻的红烧肉。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红烧肉扔回他的碗里,顺便夹回几根笋丝——我年少时中过几次蛊毒,油腻的东西吃多了会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