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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衡会这样,薛思婉一点也不意外,他一向很好,事无巨细。她有时候因为无法回应他对她的好而愧疚,大多时候在拒绝在逃避。
现在听岚姐这样说,默了默,也只能干巴巴说一句:“他一向很好。”
后来她们又随口聊了几句,这个深夜电话才终于被挂断。
电话的最后都说了什么,薛思婉已经记不大清,她困得睁不开眼,整个人混沌不清。
……
窗外的电闪雷鸣一整晚分毫未减。
独自的,密闭的空间,让薛思婉升起对雷雨天最原始的,本能的恐惧感。
被子拉过头,整个人在床上瑟缩成一团。这是身体的本能,无关清不清醒。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真实的,是记忆中的,十八岁时她不小心被困在宜大深夜断电的自习室大楼。
也是这样的阴雨天,雨声很大,雷鸣很大,窗子被风吹开,风雨相合着涌进室内,整个教室就连桌上被吹开的书页都染上闪电的颜色。
薛思婉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一些。
她记得那天晚上很冷很冷。
冷得人心里发慌。
也是那天晚上。
梁亦辞冒着暴雨从宿舍里翻墙出来,站到自习室楼下的时候,整个人身上已经被雨浇得透透的。
他站在楼下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只是仰着头望二楼的她。
说典典,害不害怕。
……
这个梦转瞬即逝,很快就跟逝去的岁月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又接了另一个梦。
梦里手机不停地响,她摸过来放到耳边,电话那头好似在责怪。
问她到家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说自己到了。
她在梦里不那么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她在梦里很直接地嘟哝着讲说我刚刚到家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楼下,只是上个楼的功夫,能有什么意外。
只是她就算在梦里还是有一点点难过。
他现在,就是打电话过来也要先责备她。
可是她已经,有八年没接到过他的电话了啊。
电话的另一头。年轻男人倚在陌生的楼道里,背后半新不旧的窗框外疾风甚雨。
他黑衣黑裤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除去指间一点猩红,在楼道里散出缭绕的烟气。
薛思婉以为这个也要结束的时候。
手机听筒里,男人的声音低而缓,真实的不可思议。
她腾地就从床上坐起身。
听见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