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抱很温暖。
我喜欢你。
你听见了吗,爹?他说喜欢我。
我不想作你爹的陪葬。
他说谎。
他不是这样的。他说会陪在我身边。
爹,你睁开眼。
我会证明给你看,他骗人。
为什么我好痛。
你不要不说话,爹。
我错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不来,你也别来,我们一起去看娘。
很长很长的梦,久得她不愿醒来,只听见谁在低低的哭,哭得很伤心,像小时候与师父走散时躲在街角里的那个她。
缓缓地睁开眼,满脸濡湿。
胸口似有千万根针刺,那种深沉连绵的痛,一点点地蔓延到全身,她一动都不敢动,仿佛一动,一颗心会顿时支离破碎。
抬头依旧是天青色的帐顶,烛火灭了,天又亮了么?火炉跳跃着红光,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阴暗处有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样。
她看见他,他也看见了她。
对望着,彼此的目光如看不见的丝线,在空间中纠缠,如同他们曾经无数次做过的一样。
蓦然间,她的眼神里漫上了恨意。
他无视,站起身从她走来,她背脊顿时防备地挺起。
“喝药。”他端起碗递到她跟前。
她扬手打飞,褐色的汤药溅在他上。
他咬牙:“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冷笑:“侯爷也会在乎别人的生老病死么?我纵是不想要自己这条命,你又奈我何?”
他一怔,随即沉下脸来,眼里是冷冷的嘲弄:“报不了仇便拿自己泄气么?别让我看轻你!你想走,我不允,你想死,更不可能!”
一页纸笺扔在床上,他看着她:“这是自你爹身上找到的遗书!”
他不再管她,转身离开。
沉醉盯着那封薄薄的信,气息紧窒——为何会有遗书?难道爹早有坏的打算?
醉儿:
若你见此书信,为父必已永诀。平生机关算尽,翻云覆雨,唯你与你娘是我最大的财富,亦是我唯一的亏欠。对你有三愿:其一、力助杨恪击敌。其二、不可自厌自弃。其三、照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