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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推开进来一道窈窕身影,雪肤红唇娇羞纤柔。
岳晋阳不免惊讶:“华小姐?”
华雪颜进来后顺手掩上房门,低眉款款走近,屈膝一礼:“岳老板打扰了,您方才落了此物,特来归还。”
她的双手恭恭敬敬奉上一枚赭色香囊。
岳晋阳摸摸腰间,这才发现香囊不见了。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急忙道谢:“有劳华小姐了,多谢。”
“不必客气。”
华雪颜微微一笑,主动走过去欲把香囊交到他手中,谁知却在交接之时差了毫厘,让香囊掉在了地上。
岳晋阳准备拾起,华雪颜抢先弯下腰去:“我来罢。”
柳腰不盈一握,她徐徐俯身,背后青丝自耳畔滑落,恰好拂过岳晋阳手掌。岳晋阳不觉心中一麻,忽然产生一种战栗感。
他现在知道孟之豫为什么会看上这位华小姐了。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难以言喻,无意间总能撩乱他人心扉。
“给。”华雪颜把香囊放入他的掌心,笑意缱绻温柔。
岳晋阳有一瞬的失神,他摊掌一迎:“小姐请坐。”
华雪颜也不急于告辞,点点头后坐了下来,貌似漫不经心打量着这间书房的摆设。
岳晋阳跛着脚给她倒了杯茶:“请用。”
“谢谢。”华雪颜目光落在他受过伤的右腿上,目露可惜,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噤了声,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岳晋阳见状也不介意,大大方方指着残腿说:“十来年的老毛病了,除了走动不快,也无甚大碍。”
“抱歉,我失礼了。”华雪颜显得有点窘迫,她咬咬唇忍不住问:“小女子唐突,敢问岳老板,您是……如何伤了腿的?我瞧着不像一般断骨。”
岳晋阳低头抚腿,叹道:“是膝盖骨碎了,没办法接好。当年若是没有……罢了,不提这些伤心往事。”
华雪颜了然:“原是这样。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日,骨头上的伤本就难愈,若是伤后没有调理好,极易落下病根的。”
岳晋阳颔首赞同,道:“确实如此。听小姐言语,好似通晓歧黄之术?”
“谈不上通晓,只是略懂些许皮毛,我母亲家里是开医馆的。”华雪颜忽然放下茶杯走到岳晋阳面前,弯腰伸出手按了按他伤腿的膝盖上方,俨然大夫那般问:“阴雨天是不是觉得这里疼?”
面对这样突兀的肢体接触,岳晋阳一开始有些惶恐,不过一见她是询问伤病也就释怀了,实话实说:“确实偶有疼痛,不过我都习惯了。不碍事。”
华雪颜摇头道:“这是淤伤积在了筋脉里,现在只是偶有发作,如若长久这般,过些年这腿就动不了了。俗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早早治好了,往后的日子才舒坦。”她莞尔一笑,“我家有套祖传的推拿手法,专门活血通筋的,我教您吧。”
言毕她也不等岳晋阳表态,手指已经轻轻在他伤腿上按揉敲打起来,神思专注且心无邪念地说:“先按这几个穴位,阳陵泉、阴陵泉、膝眼……”
素手之下有些力道,岳晋阳被她这么一按,果真觉得伤腿舒坦不少,不觉放松下来,微笑赞道:“小姐温柔娴静又通医理。难怪少爷中意你。”
“少爷?您说之豫?”华雪颜垂着眼专心按揉,有意减轻指上力度。
岳晋阳舒坦地眼睛都微微眯起,毫无防备地说:“嗯,他从小我便这样唤他,说起来孟尚书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从前也帮孟府做过事……”
“哦。”华雪颜指尖稍微停滞了一下,她放开岳晋阳的伤腿,转而绕到了他身后去,道:“颈后也有几个舒缓疲惫的大穴,我给您说说。”
岳晋阳极为享受地点头:“好。”
轻软素手搭上他的双肩,缓缓揉捏,慢慢往颈边挪动。岳晋阳正沉浸在一片舒缓之中,刚要开口话家常:“不知令尊是……呃!”
岳晋阳陡然睁大了眼,脸庞骤然通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几根琴弦凝成一股,绞了两圈尽数缠在他颈子上,交叉狠勒。
岳晋阳反手去抓身后之人,张牙舞爪却什么也碰不到,椅下活动不便的双腿不住乱蹬。
华雪颜站在他身后两步之遥的地方,双手已用袖口裹住,分别拽住琴弦两端,使劲往截然不同的方向扯。琴弦缠绕着岳晋阳的脖颈,很快勒入他的肌肤,渗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岳晋阳惊恐不已,艰难挣扎:“……你……松……”
华雪颜已经敛起刚才的柔情,在他身后冷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奇怪我为何要杀你?”她抬脚蹬上椅背,不让岳晋阳连人带椅摔下来的同时,又借力加大了手劲。美人声音轻柔绵软,道出的话却吓得岳晋阳肝胆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