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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里天高和尚远,师兄,你只带着几个人过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你想过你自己吗?有人想过你吗?”谢然依旧没有松口。
“别说了,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丫头,我林枫就感激你了。”林枫自然永远都不会想着他自己,他的心里,他自己永远排在最后尾。
“林枫,我跟你去。”冷诺想通了,她的决定也没人能阻拦。
不等林枫和谢然反对,冷诺先把她的依据摆清楚了。
“林枫,你应该没修过路吧。你负责招人招标跟当地政府交流,技术上的事儿交给我吧。铺上沥青不现实,修好路段,有三个月足够了。”
“那北港呢?放弃么?”
谢然的问题冷诺自然早已有了答案。
“怎么可能。今天下午我把林枫的草稿已经改过了。海选是不会落下来的。我们过年前能赶回来。”
看见谢然低垂的眉眼,冷诺自然也知道他还是放心不下林枫。
冷诺抬起头,这次主动迎上了谢然满是疑虑的双瞳,“你不用担心林枫的腿,我会一直跟着他。像他照顾过我那样照顾他。等我们顺利回来了,如果那时候林枫不嫌弃,”说着,冷诺眨了眨眼睫,看了眼林枫,“那我们回来就成亲。”
冷诺是认真的。
在工地里她从来没觉得辛苦,反而最近有了空闲就会想起那个人……她真的、真的想自己走出来。
林枫垂眸回避了。
只有谢然正儿八经的跟冷诺举杯相约,连婚庆都开始胡侃起来。
冷诺这句话之后,谢然的酒放下了。他喝得缓了些,之后随便吃过饭便声称有事就急着告辞,谢然又忽然是那个客客气气的谢主任了。
谢然走得急,饭桌上冷诺还在抱着酒坛子,她给林枫倒了一盅酒,推了过去。
“林枫,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你别瞒着我,我问你,你打算去修路,并不只是纯粹的建设情怀对么?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张国强父女的死不对劲儿?”冷诺看着林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的却是磊落坦荡。
“丫头,这些,我不知道。我一个做建筑的,去修路,不应该么?”林枫用指肚在酒盅沿上蹭着,没去砰杯里的酒。
“张梅霞的信,是折成两叠的,没有其它褶子了。对么?”冷诺抿了口酒,突然转了话题。
“丫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张梅霞的信纸,不是邮寄过来的。整整齐齐的,应该是一直压在书里,纸张泛黄,除了旧书味儿,还有淡淡的烟味儿。应该是有人送过来的。”冷诺口气冰冷下来,像是在仔细回忆着陈述一件她亲眼看见过的事件。
林枫没有说话。
冷诺吞了口酒,淡淡地叙述着,“信纸上的内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委托的。林枫你说,是不是林宽回来过了?林立突然哭得夸张,态度也转变的奇怪,只可能是林宽回来过了,对不对?”
“丫头,我没有看见过阿宽。看见了,我也不会瞒着你。你说这些,我也不知道。”林枫顿了顿,还是抓起了酒盅把酒饮净了。
许是嗓子被酒精刺激了,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丫头,不管你想说什么。张国强父女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知道你跟他们不对付,但人死为大,别再提了。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阿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医生。你不要想偏了。”
冷诺没再跟林枫计较。
既然林枫能够提醒她,让她别想偏了,那无疑林枫是猜得到,如果想偏了,会让人怎么想。
就算林宽是个高明的医生,可他到底跟张国强父女的死有没有关系,冷诺并不清楚。
直到院子里熄了灯,谢然才扶着墙站了起来。
他步履轻盈,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喝醉,直到离开了林家院子,才快步转了几个胡同,上了辆等在那儿许久的卡车。
“谢哥,你这红娘做的不容易啊,天天去给人家搭线,人家还不记挂你的好。你说你图个什么。”
刚上车,大庆就给他拧开了杯子,递过来一杯凉开水。
“大庆,别回家了。去趟三化。给林宽发个电报。”此时的谢然,脸上挂霜,冰冷的跟桌子上喝嗨了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谢哥,你先喝口水吧。你是不是喝多了,大半夜的给林宽发电报?”大庆把杯子又往谢然怀里送了送。
谢然没理他,拉开了卡车储物箱里的小日历本,快速翻了翻。“告诉林宽,林枫跟冷诺要去他那里修路。”
“就说这个?”大庆不屑。
“让他刺激刺激那丫头,别让她闲的没事去查张国强的事故。让那丫头早点儿死心塌地跟了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