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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有时间就会搬着平时吴婶摘菜坐的小凳子跑门口看作业本上各类错题,繁复的琢磨思考,起初吴婶见了她这样挺稀奇,人缩在那看书多不舒服,还不如回房间直接趴书桌上,结果何笙回答说就喜欢这样以前在家也这样学习,吴婶便不再说什么,时间一长连袁植都习惯了她这一不会享福的德行。
这两人平时接触的机会很少,袁植不待见她是摆在明面上的,何笙也很识相的尽量少出现在他面前,因此自搬来到现在偶尔被袁植讽刺挖苦几句也没发生大到收拾不了的场面。
这天是周末,何笙按着往常的习惯蹲守在门口看题,旁边还整齐的堆放着其他课本和试卷。
袁植和何守司这时吵吵嚷嚷着走进来,破门而入的少年脸上带着格外生动的表情,阳光照射下那些璀璨的分子似乎都能舞动起来。
何笙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随后又快速低了头,那两不安分的小子自然也发现了她,袁植平时心情好是懒得搭理她的,今天心血来潮走过去瞧了瞧新鲜,何守司自然尾随其后。
两人走到何笙面前,何守司最先发话,惊讶的指着旁边的书,“三年级?我说黑皮,你几岁了?”
他不知道何笙名字,瞧着人长得黑,有时私下和袁植聊起这位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小姑娘就会用黑皮来代称。
何笙见他们站自己面前不走了便有些紧张,手指一下一下划着书角,“十二。”
“十二才读三年级?”何守司更惊讶了,双眼圆睁,“你智商负的吧?”
何笙抿了抿嘴,羞愧的低下了头,手指滑动书角的速度更快了,但她闷不吭声的也不打算解释,而且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解释,她确实笨,比不上这里的人。
袁植俯身抽出一张数学试卷看了看,满满一张错了一大半,旁边有解题步骤,字迹对比起来明显不是她写的,视线一转看着最上方,挑眉,“57分?不错。”
他甩手用试卷拍着何笙低垂的脑袋,薄弱的纸张发出清晰的声响,不疼,但这动作有够侮辱人的。
袁植依旧不自知的继续拍了几下,才停手,又道:“错了这么多,这种题估计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做了,哎,我建议你要么去幼儿园吧,可能会更合适。”
说完‘嘶啦’一声,何笙愣了下,猛地抬头,果然看见那张试卷已经成了对半,并且还在不断的划分中,她愣愣的看着,随后将目光转到袁植那张满是嘲讽的脸上,轮廓五官明明是那么漂亮,怎么看着突然就这么丑陋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笙起身直直的看着他,对于袁植她是打心里感到害怕的,但此时的愤怒也让她难受的无法忽视,自认为从见面到现在都不曾有丝毫招惹过他,何笙不明白为什么袁植要处处和自己过不去。
袁植收起表情,将手中已成废纸的试卷揉成一团毫不犹豫的砸到何笙脸上,冷道:“就是看你不顺眼。”
“那你别看。”何笙回了一句,语气没多大起伏,也不带什么情绪,仿佛就事论事。
但就是这么一句让袁植眯了眼,里面闪出危险的光芒,他靠近何笙一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呦,会回嘴了,真是有进步,怎么?以为有严柏那小子给你撑腰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果然还是天真的小姑娘,我告诉你,严柏也不过就是袁崇阳身边的一条狗,他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会怕他?”
何笙捏着书本的手随着他的话紧了又紧,脸上的线条僵硬的绷着,眼中透露出明显的愤怒,她是个走哪都被人歧视欺负惯的,似乎生来就是扮演这样卑微的角色,她几乎已经失了抵抗的能力,但严柏不一样,那个温柔和善的男人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像阳光一般存在的人,她没多少文化,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又怎么容许别人侮辱严柏?
“你道歉。”她瞪着袁植说道:“你凭什么这样说别人?你自己又有哪里好的?”
“道歉?”袁植仿佛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随后一把揪住何笙的衣领将人往上提,看着对方瞬间憋红的脸,他笑道:“就算到下辈子都不可能让我给他道歉,我再说一遍,他就是一条狗,跟在别人身后摇尾巴的狗。”
何笙气的眼都红了,她一把抓住袁植拽着她衣服的手低头咬了上去,瞬间袭来的疼痛感让袁植松了松手,何笙又下意识推了他一把,山里做惯了粗活的孩子和城市娇生惯养的孩子有着本质的区别,何笙的力道非常大,袁植一个不稳往后退去,不巧正是台阶,踉跄了下直直倒向了一旁的石柱子,脑袋用力磕在上面发出闷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