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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这玻璃上的雨水,轻易地将原本清晰的影像模糊,让你看不见,想不着。在你以为再也不会看见的时候,你悄然绕过那块斑斓的玻璃窗,蓦然发现曾经存在过的,美好也好,伤害也罢,还是那样清楚地历历在目。
何衾生一个垂眸她就想到她从前嘲笑他,睫毛长得那么长,女孩子似得;何衾生一个微笑她就想到他总是在她学校门口抱着双臂等她,看到她的一瞬间笑得孩子般灿烂,说“Hey小美女,谁家男人这么有福气娶你回家”;何衾生一个夹菜的动作她就想到从前一起吃饭,他总会不停对她说“若若,你要多吃点,最好胖到其他男人都嫌弃你”。
当然,看到他,会想到的并不仅仅是这些美好而已。
车子稳稳地停在胡同前,乔靳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明天上班?”
“嗯。”
“我来接你。”
杜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乔先生,我并不真是你的女朋友。”
乔靳南摸着下巴,“那你可以理解为我正在试图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这根本不可能。”
“Nothingisimpossible。”
杜若沉默了一会儿,看住他,“就因为觉得我有趣?”
“杜小姐,遇到一个让我觉得有趣的人并不容易。”
杜若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乔先生,我在何衾生身上干尽了天下最蠢的蠢事,说句矫情的话,也燃烧了我的全部热情。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有感情上的回应,就是最简单的,觉得一个人有趣,都不会了。说得再矫情一点,我不相信爱情。”
“正巧,我也不相信那东西。”乔靳南笑,“我不认为觉得一个人有趣,等同于对她有爱欲。”
杜若瞥眼看向窗外,半晌,深吸一口气,“听说乔先生是完美主义者,不喜欢身上留疤有印是吧?”
乔靳南侧目望着她,没有答话。
杜若挽起袖管,将左手腕亮在他眼前。
尽管只有车灯映透过来的少许光亮,她手腕上那条狰狞的疤痕还是清晰醒目。
“我为了留住何衾生,下跪求过他。”杜若望住乔靳南,双眼里又渗出微微的红色,带着轻薄的一层泪水,“我还为他自杀过。”
她不仅身体有疤痕,心上也有一道抹不掉的疤痕。
“这样你还觉得我有趣吗?”杜若眉眼一弯,就带出几分自嘲的笑意。
乔靳南盯着她手上那道疤,眼底溢出森然的冷意,再看向杜若的时候,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杜若,你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