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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叶少钧也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个爱穿红衣的公主,容颜似蜜,也似乎永远带着一种甜蜜蜜的香气,是春天里最美的那朵花。
便是此刻,她的容颜,也清晰的仿若昨日才见过。
可是,她早已在即将盛放的时候,突然枯萎了,叶少钧藏在心底最深的那个秘密,永远没有了说出来的可能。
或许,本来就没有可能。
这才是他遗憾的开始。
叶少钧在那里站了许久,久的仿若将他所记得的江阳公主的一切都回忆了一遍,也或许是将今后的一生都幻想了一遍,四面赏心亭那边早已经没人了。
自去了一趟四面赏心亭,谢纨纨的情绪低落的很,低落的很明显,叫袁宝儿十分的内疚起来,她虽然不是个温柔仔细的女孩子,可到底出身大族,看也看到过不少事,且又聪明伶俐,看当时的情形,早已明白,这个抱着孩子的少妇,多半是叶少钧的侍妾通房了。
而那个胖宝宝,大概就是叶少钧的长子了。
叶少钧在成亲前有个通房这样的事平常的很,可是谢纨纨还没嫁进去,就有了庶长子,这样的事就太不平常了,不仅打脸,且今后后患无穷。
谢纨纨哪有不难过的?
袁宝儿自觉能体贴她的心境,便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活泼,安静了不少。她虽与谢纨纨只见过几回,可她觉得自己十分喜欢谢纨纨,所谓一见如故,她觉得与谢纨纨相处,就有这样如老友般的感觉。
所以她也挺替谢纨纨难过的。
只是她到底是个明白人,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袁宝儿其实是有点明白的,叶少钧与谢纨纨出身身份上有着差距,叶少钧为什么肯应这样的亲事,不少人都是有点疑惑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说法当然有,但叶少钧是什么人,袁宝儿与江阳公主、叶少蓝、顾盼都是好友,又是那样的人家的姑娘,哪里有完全不知道的?她知道,叶少钧若是不情愿,自然有不情愿的法子,如今他与谢纨纨顺利定亲,这里头多少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今日一见,袁宝儿就完全明白了。
于是她替谢纨纨难过起来,她对于这个新朋友了解虽不深,却深信她是个聪慧的人,是个明白人,所以自己都能想明白的,谢纨纨肯定不会糊涂。
而不糊涂的人,就更难过了。
她知道这个交易的一部分,除了默默接受,还能怎么样呢。
那个时候,谢纨纨虽然匆匆别过头去,袁宝儿还是看见了她的眼泪,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装不懂,笑嘻嘻的岔过去,拉着谢纨纨走了。
自己要是没有提议去四面赏心亭就好了,袁宝儿这样想。
都怪我!
回来之后,她还瞪了叶少蓝一眼,又给了顾盼一个白眼,她觉得她们肯定都知道。
叶少蓝忙着,没搭理她,顾盼看了看她们两个,一个有点郁郁的,不复先前的那种神采飞扬,一个气鼓鼓的,回来还给她一个白眼,不由的笑道:“这是怎么了?宝儿出去又碰见了什么人,害我表姐生气了?”
袁宝儿当着谢纨纨当然不好说,就气鼓鼓的不理顾盼,谢纨纨十分的魂不守舍,只在那里坐着,接了茶也忘了喝,眼睛都有点发直,大概压根没有听到顾盼在说话。
徐王妃自然是看见了,不由的得意了起来,只觉得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有点失望,谢纨纨是选择了忍下来,而不是闹出来,可这会儿看见谢纨纨这样倍受打击的样子,想起她先前那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是挺满意的。
一个小姑娘罢了,拿住了她的痛脚,她哪里招架得住!
谢纨纨一直魂不守舍到了散场,这一天她都心乱如麻,不仅仅是往事,还有惊吓和疑惑,心思被缠在一起,看起来就特别迟钝,说话做事都慢半拍,闹的不少人都不由的频频的打量她。
好容易熬到了下晌午,客人们都开始纷纷告辞,谢纨纨也随着秦夫人去向徐王妃告辞,她只是须得亮相一日,到底还不是主角,自也不会留在最后。
徐王妃就等这一刻了,看到谢纨纨脸色不是很鲜亮,心里趁愿的很,笑道:“谢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儿早上那会儿我瞧着还有精神的很,怎么这会儿脸色瞧着不大好?是累着了不成?或是你妹妹得罪了你?”
谢纨纨心里知道自己随便走一走都能碰到那件事,背后肯定有徐王妃的影子,这会儿她正趁愿呢,可是谢纨纨确实满心没情绪,没心情跟她扯,只懒懒的‘嗯’了一声。
秦夫人是不大拎的清的,看谢纨纨这一脸不爱搭理人的样子,生怕她得罪了未来婆母,忙跟着掩饰道:“自与大姑娘无关,是纨姐儿今年年后病了一场,后来虽慢慢好了,到底还需调养,也只是精神略差些,并没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