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送走裴缺开始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
比如他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叫裴缺,家里空荡荡才反应过来裴缺已经去上学了。
比如他四处找围裙找不到的时候想问裴缺,才发觉裴缺不在。
没有裴缺当他的定时闹钟,他睡觉又开始赖床,好几次差点迟到,还错过早餐。
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没有养小孩儿,一个人过的时候,怎么糟糕怎么来,上班也没动力了。
而裴缺初初住校很多不适应。
他宿舍里的舍友不洗袜子,一天换一双堆在盆子里,隔几天又重新拿出来穿,长此以往,周而复始。
宿舍里不通风时一股脚臭味,通风时脚臭味被吹到四周,臭气熏天。
到裴缺值日时,他把那些袜子全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舍友找了一圈,裴缺坐在桌前低着头写作业,充耳不闻。
没有找到袜子,舍友发了一通火,心里也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但是没人敢得罪裴缺,裴缺是班长,又是舍长,宿舍里的几个考试时全都仰仗着裴缺。
因为有前车之鉴,宿舍里总算没有成山的臭袜子了。
裴缺舒了一口气,嗅到窗外吹进来的花香。
闲暇之余他多数是在想简言。
这里的人都很友好,虽然不深交,也过得去。
可裴缺还是想简言。
夜深时,他裹在被子里,嗅到被子里一股尘埃味儿,并没有熟悉让人安稳的味道。
明明他都已经把家里的洗衣液带到学校了。
可他总觉得味道不一样。
他听着舍友震耳欲聋的鼾声,有点想哭。
裴缺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
哥哥才不会打鼾。
他吸了吸鼻子,手指摸到冰凉的手机壳,想给简言打电话,可他不敢打。
哭鼻子很丢人,而且哥哥有可能也睡觉了。
心里这样想着,裴缺手指一颤,不经意地拨出了电话。
裴缺吓得手忙脚乱,连忙要挂断。
但手机只响了两秒就被接起了。
他一顿,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试探道:“哥哥。”
简言嗯了一声,声音微微压着。
裴缺弯着眼,他抱着手机从床下下去,躲在洗手间里。
傍晚的风吹来,九月初的A市还是十分炎热的。
简言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