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花里胡哨,传言与事实相符,唯杀而已。
秦国与燕国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那就是秦国出了一个反骨二五仔,他们大秦的陛下,秦随。
秦随的帝位可不是燕帝顺理成章继承上去的,也不是靠着大臣支持拥护来上去的,更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上去的,而是真真切切一步一步杀上去的。
当年的秦随爹不疼娘不爱,姊妹不慈,兄弟更是暴虐残忍,满脑子都是至高尊位,走的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尸海血路。
秦随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提剑与他的兄弟厮杀,要么继续在冷宫里当他那个无人问津的皇子,或是死在波谲云诡的宫变中,或是被新帝赏口残羹冷炙了此残生。
秦随不喜欢被别人主宰命运的感觉。
比起仰人鼻息,他更喜欢让别人闭上嘴听他说话,看他的脸色行事。
所以他也加入了这场皇位之争,并且顺理成章,坐上了那个位置。
此后数十年之间,以一己之力,平内政,扫外敌,修律法,通商路,乱世重典,明理善纪,大秦日渐繁荣,以至于今。
秦随这个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江南那些官员不知道,望京新的官员不知道,但望京那些旧人和秦随本人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江南诸官员效法世家做派,妄图用牵扯众多和利益纠缠来让秦随有所忌惮,做梦——
十四年前他为稚子尚且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十四年后他大权在握,政权兵权钱权尽在他手,他还会怕无人可用官场动荡?
笑话。
就是现在把秦国的官员都拉出去砍了他也能用最短的时间再培养一批出来,那些官员的洋洋自得以为秦国没了自己不行在秦随看来都狗屁不通。
既然嫌命长,那就杀了便是。
利益牵扯?
没事,人都死了,秦随从望京调派人手去江南任职,挨家挨户地抄家算账,牵扯不明白的也得给他扯明白。
反对他?认为他如此弑杀暴虐有伤天和,遭人唾弃?
没关系,还想继续安安稳稳就把反对的话咽下去,想找点刺激也可以,那就带着全家三族九族一起黄泉无限游,跟他们支持的贪官污吏一起地府团聚。
反正秦随没素质,无所谓史书怎么写他。
说着说着,秦随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面前的青年已经睡着了。
或许连沈惟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哪怕不知道面前的人是秦随,也不自觉在他面前卸下了防备,只保留了最微弱的一点警惕心,然后被大尾巴狼悄无声息地给消磨殆尽。
秦随垂下眸子看着沈惟舟,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把青年拥进了怀里。
“唔……”
似是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沈惟舟在秦随怀里蹭了蹭,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却成功让某位陛下的动作都僵住了。
半响,秦随拍了拍沈惟舟瘦弱的脊背,神色闪过一瞬冷意,而后给怀里的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继续睡。
沈惟舟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软软的脸颊靠在秦随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
感受着那一处的温热,秦随的心里好像蓦然被填满了,凤眸里的情绪不自觉缓和下来,朝身后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一件用紫金裘做的大氅被轻轻覆在了沈惟舟身上,而他毫无所觉。
月色消融,今晚的风都显得格外温柔。鳞次栉比的连绵宫殿上灯火通明,不知过了多久又次第渐灭。
秦随就这么坐在树下,听了一整夜的呼吸声和夜风拂柳声。
他想,他可能真的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有的,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