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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尼禄不耐烦地回过头,却发现来人并非不识趣的智人,而是象山遗留下的宠物男孩。他的项圈还亮着愿意交换的红色,他的主人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刚才发生了太多事,竟然把他给忘了。
“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男孩儿满脸茫然,结结巴巴地问,“请问您能,能带我一起吗?”
尼禄反问他:“你想去哪里?”
男孩儿愣了愣,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去哪?”
“我们要回家。”尼禄说。
男孩儿双眼亮起,立刻说:“那我能也……”
他话还没说完,尼禄即刻道:“不能。”
男孩儿没有立马受到打击,反而振作起精神来,语速飞快道:“您别误会,我不是要争什么,我也没有任何要求。我会很乖的。”他紧张地瞄了赫尔格一眼,发现对方依旧神志模糊,歪在智人肩膀上,呼吸全部喷进智人脖子里,“我也绝不贪婪,我只要有一个地方可以睡觉,每天有一点吃的就可以。”
男孩儿说着逐渐挺直了腰板,他先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淡去了,显出少年人修长挺直的模样:“我可以做杂役,搬货物、打扫卫生,什么都可以,就算吃剩饭也没关系。”
尼禄快要失去耐心——赫尔格半挂在他身上,身上的汗水透过衣料浸湿了他的衬衣。躁动的兽人在药物的影响下神志不清,搂着他蹭来蹭去。
“我不能带你回家,我已经有一个兽人了。”尼禄再次说。
男孩儿终于听懂了,他显得非常失望,彷徨笼罩了眉眼。
“那我……我怎么办。”他这话不是问尼禄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你还不明白吗?你自由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尼禄说。
男孩儿半张着嘴,似乎还没能完全明白“自由”的含义。
“只要说出一个目的地,桑克斯会送你去的。”尼禄说,“先上来吧。”
从真理大厦回家的路途并不遥远,不过短短二十分钟。大概是因为总算来到另一个相对私密、有安全感的环境,赫尔格原本尚绷着一线的理智终于所剩无几,体内的躁动再也无法压抑。他兴致高昂,缠着尼禄不住索吻,坚硬的指甲无意识在尼禄白皙的胸口上留下道道划痕。
且不论尼禄平时本就已经足够有求必应,面对这种热情和主动,他更是甘之如饴。两个人下航空艇的时候,不但赫尔格的浴袍前襟大开,连尼禄也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兽人男孩儿全程抱着膝盖蹲在副驾驶,不敢回头。这样封闭且安静的空间内,光是听声音就叫他面红耳赤——这种充斥着爱欲的纠缠对于他而言还十分陌生。
熟悉的大楼库门打开,赫尔格和尼禄刚进到仓库中,没走几步路就索性搂在一处深吻起来。赫尔格后背沾满了血迹,浴袍渗出斑斑点点的红梅。那些较深的伤口还未愈合,每次被触碰到都很痛。但那疼痛因为药物的延续作用,全部化为某种巨大的刺激和快感。
他一把将尼禄推在货架上,尼禄吃痛皱了皱眉,顺手抽掉了赫尔格浴袍的绑带,绕在他脖子后面将他拉近,温柔地回吻他。
这个柔情的吻有限地抚平了兽人富有侵略性的躁动,也叫赫尔格的神志一瞬间清醒了些许——他意识到刚才尼禄对那个兽人男孩儿说的话代表了什么。
“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桑克斯会送你。”
也就是说,如果尼禄愿意,自己也可以回到家乡、或者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只要他同意,只要他愿意。
但尼禄很显然并不愿意放他走。
他要把自己也困在这个地方、这个城市,即使窒息也要和他一起。
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在此时此刻点明这件事,甚至连半个字的询问都无法出口。
尼禄嘴角噙着笑,牵着柔软的浴袍绑带,一步一步倒退着走,来到走廊上。室内一片寂静,早没有工作人员在活动,只余墙角的夜灯幽幽亮着。明月已过当空,几乎是全透明的玻璃走廊内盈满皎白的银辉,两人的影子重叠着铺在墙壁上。
赫尔格手指一拢收住绑带,将尼禄拉近到鼻尖相抵的距离,恶狠狠地质问道:“你给我的精油里,到底放了什么?”
尼禄懒洋洋地笑了,没有解释也没有回答,只说:“转过去,让我看看。”
赫尔格愤怒地呲了一声,却因为四肢发软被尼禄毫不费力地扳过肩膀,趴在了落地玻璃上。虽然窗外只有夜色深沉,但他袍子下什么也没穿,却朝着整座城市大敞开来,赫尔格耳朵一下就红了。
“放开我!”他不爽道,百米高空带来的眩晕和暴露的耻感令他感到非常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