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将剑收起,冷冷道,“那么,我回去了。不过,”她看了看我,“拉尼阿尔,我还是会拒绝祝福你的婚礼。”
“维卡!”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拉尼阿尔吼了一声,显然已经被气到嘴歪歪。
“那我也回诺娜那里了。”我一看形势不大妙,也想赶紧闪人。刚转身走了两步,就听到他一声大喝,“再敢走一步,我就砍了你的脚!”
果然是蛮夷之辈,动不动就砍手砍脚的威胁,可恶,我就是条蜈蚣也不够你砍啊。虽然心里忿忿不平,脚下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
“过来!”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礁石,示意让我过去坐下。我摇头,“我还想留着我的脚呢。”
“过来!”
“刚才明明是你说再走一步就……”
“不过来就砍了你的脚!”
我怒视他一眼,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为什么,我总是那么没有骨气地屈服在恶势力下呢……
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他那原本气呼呼的脸上掠过了一抹笑意,忽然伸手撩起了我的裙子。
“喂,做什么!”我急忙缩脚。他微微皱了皱眉,握住了我的脚踝,“不许动!”他那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拂过了我的小腿,低低的声音响起,“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了,”
“哼,那是勇士的证明。”我学着他的腔调。
他抬起头,笑容比海风还要轻爽,眼神比火焰还要明亮,声音比月色还要温柔,“好好的姑娘,怎么老像个刺猬似的。”
我愣了愣,这好像和平常的他不一样……
“不过就算有疤痕也无所谓,女人最重要的是好生养……”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虽然你的身材看上去不好生养,胸部不够大,屁股也太小。不过不要紧……
我的嘴角又开始抽搐,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其姑必有其侄。
“你的手镯上也有蛇纹……”我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镯,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隐,想不想听听这个蛇纹的故事?”
在我点了点头后,他笑了笑道:“在我们维京人的传说,最出名一个就是‘拉格纳罗克’,也就是诸神的毁灭。在战斗中死去的勇士都将住进奥丁神的宫殿,享受上天为他们准备的盛宴,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这个在冰霜里孕育出来的世界在大火中毁灭,但新的世界又将在灰烬中重生。所以,没有世界可以不灭的,生与死总在这世上轮流变化,就像这条盘曲的蛇…”
毁灭与同归于尽,这也正是北欧神话与其他民族神话最不相同的特色。它所描绘宇宙毁灭的幻想,是如此沉痛、悲壮,地球上所有的神话,几乎都无可比拟。
月华如水温柔地自天顶洒下,淡淡的月色在他脸上清冷地晕着光,他的目光,遥遥地落在未知的前方,金绿色的眼眸内就像这无边的大海,望不到底。
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蛇纹上,蛇头和蛇尾相交叠,仿佛这条蛇正试图吞噬自身,就像盘绕着整个世界,代表着一切周而复始……
一切,是结束,也是开始,永远没有终结的时候。---------------------------------
再次见到凯尔的时候,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刚到关押他的地方时,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雷声,风声,雨声,全都夹杂在一起,隐隐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因为这次的出逃计划也算上我一份,所以我也只得参与进来。说实话我现在也是很为难,因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卡琳这个女人,任务完成似乎遥遥无期,但是目前似乎待在拉尼阿尔身边是最保险的方法了,卡琳总会出现吧?我的额上忽然开始流冷汗,如果司音算错了时间,万一要五年后,十年后才出现呢?
“现在并不是离开的好时机,想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逃走,恐怕不容易。”我望了望门外的守卫们,为了避免守卫起疑,我们过来的次数也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