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逐渐不耐烦时,皇后终于放她出宫。
如今沈玉案提起,苏韶棠垂下眼睑,淡淡道:“娘娘不曾难为我,只是对乐君较为感兴趣而已。”
沈玉案听懂了苏韶棠的话,他知道,皇后一直都想拉拢他,也因此,才有了前世他和苏韶棠的赐婚。
重来一次,在他准备接近苏韶棠前,沈玉案早就料到了这一日。
郎中府距离皇宫颇远,坐马车至少要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到达郎中府。
抵达郎中府,外间门落日余晖早就消失。
苏韶棠裹紧了鹤氅,一张巴掌大的脸颊藏在狐毛绒领中,下马车前,苏韶棠忽然问了句:“乐君的孝期还有多久?”
沈玉案倏地抬头,一时不敢去想这句话的含义。
但不等沈玉案回答,苏韶棠就径直下了马车,仿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听沈玉案的答案。
直到回了安伯侯府,沈玉案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孝期结束,对沈玉案来说,代表了很多东西。
在这段时间门,沈玉案和苏韶棠来往密切,共乘一辆马车出行,几乎就差了一纸婚约。
而沈玉案处于孝期中,偏偏不能请人上门提亲。
也是这时,沈玉案才发现,苏韶棠和他的来往并非没有风险。
一旦孝期结束,他没有和郎中府提亲,那么苏韶棠的名声必然有损。
即使现在,都有些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男子多情被称风流,而女子一旦和多个男子牵扯到一起,名声就会一落千丈,哪怕女子本身无辜。
沈玉案稍沉眸。
他了解苏韶棠,苏韶棠在此事提起这件事,不会是在催婚。
这一世,沈玉案还未任职禁军统领,他的立场不明,苏韶棠是在让他想清楚,可是真的要因一段儿女情长,而让安伯侯府陷入两难之地。
除夕将至,这段时间门苏韶棠没有再出府,也没有再见沈玉案。
苏尤闵不过五品小官,年宴当日,苏韶棠没有进宫,而是在府中陪着苏夫人欢欢喜喜地用了晚膳。
准备守岁时,苏韶棠见络秋偷偷冲她使了个眼色。
苏韶棠眸色稍动,寻了借口,退出了正院。
外间门落了雪,白皑皑的一片,天地间门仿若只剩下红梅一种颜色。
络秋一出来就冷得缩了缩脖子:“姑娘,侯爷在府外等您。”
听见这话,苏韶棠目瞪口呆。
今日是除夕。
谁不是在家中和家人团聚?
思及此,苏韶棠忽然想到,她不曾听说安伯侯府的小公子回京过年。
因她和沈玉案的关系,总会有人把安伯侯府的动静告诉她。
苏韶棠皱了皱眉,快速地朝府门赶去。
推开门,苏韶棠就轻了轻呼吸。
沈玉案撑着一把油纸伞,也不知等了多久,油纸伞面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他一身银白月色的织锦长袍,仿佛和漫天的雪色融为一体。
听见动静,沈玉案看过来,也让苏韶棠跟着回神。
苏韶棠皱眉上前,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