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萧音喃喃重复,然而眼神却是茫然的,摇头,“我不认得你。我也没有来过海城……我半年前刚刚从美国回来啊。”
“啊?”
艾美陡然怔住,讷讷不知所对。
“磨蹭什么,快进去。”
说话的是和萧音姐姐一起来的银发男子,一边说一边回头望了望半空,隐约焦急,“辟邪就要追上来了!”
“辟邪?”
萧音只觉头痛,茫然重复。
“啊?辟邪也来了?”
艾美却不自禁地欢呼起来,立刻转身,“你们去后门等着,我去找老爸拿钥匙开门。”
“不用了。”
银发男子淡淡说了一句,伸出手按在玻璃墙上——一瞬间,艾美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些大片坚硬的防弹玻璃幕墙、居然变成了柔软透明的水墙!
然而,仿佛为了印证那并不是错觉,下一刹那银发男子便拉着萧音一步穿透了墙壁。
艾美目瞪口呆。
“陶少泽!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步穿墙而过,萧音也是呆住了,只觉头痛得愈发剧烈,她忽然间歇斯底里咆哮起来,“你把我当傻子耍!这究竟都是怎么一回事!一夜之间你居然真的飙车三千里、来到了海城?你居然穿过了墙壁!你到底是什么人?”
“嘘,安静,安静,”银发的英俊男子半扶半抱着激烈反抗的萧音,把她拖到了大厅的正中间,忽然放低了语气,“织梦者,你快来看看这些。我把过去的记忆还给你,让你把心中丢失了的另一个世界找回来吧。”
“什么织梦者……”萧音用力推他,“疯子,我要回去了,九点我要上班!”
“你就算坐飞机回去也赶不上了。”
银发男子冷笑,仿佛耐心用尽、一下子用力扳起了萧音的头,让她仰视着博物馆大厅正中陈列的巨大雕像,“只记得什么上班、打卡、相亲、结婚——你来看看这个!愚蠢的凡人,你还记得他么?”
激烈的挣扎中,视线还是不知觉地往上移——黑色的玄武岩,刻着的象形文字。然后,在这块巨大的黑色玄武岩之上,是——萧音忽然间怔住。
“辟邪?”
看着那巨大的白玉雕塑,她陡然脱口惊呼,“辟邪!”
仿佛心中某个地方被撬开了,真空中瞬间涌入了无数激流。萧音脸色苍白、在博物馆林立的展品中茫然四顾——似曾相识……似曾相识!这些残砖断瓦、书简石刻,这些兵器甲胄、珠宝玉器;乃至那些躺倒在锦缎中的枯骨化石,都仿佛在哪里见过!
在她自己尚未惊觉之前,她已经泪流满面。
为什么要哭泣?为什么要流泪?……她不知道,只是那一刹的悲哀是如潮水灭顶而来的,她就仰望着那尊神袛的雕塑哭了出来。
“这……这是在哪里?”
脑子仿佛要裂开,萧音捂住额头,“这是哪里?”
“这是云荒啊,这就是云荒。”
银发男子的声音却缓和了下去,松开了手,任凭她挣扎,“你看着我:我不是陶少泽——我是饕餮。他是辟邪,你不认识我们了么?织梦者?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残梦啊。”
“辟邪……辟邪。”
萧音极力想要回忆起什么,然而只觉头脑完全被清空了。
“看来真的自己想不起来了啊,辟邪那小子清除的真是彻底……非要借助神器的力量吧?”
饕餮叹了口气,有点不甘地探手入怀中,拿出了那只首饰盒,打开,里面却不是戒指,而是一个玉坠。他将项链套在萧音的脖子上,嘱咐:“喏,送给你——看来这东西就是该你带着,我想私吞都不行。”
“啊?那是我丢的古玉!”
艾美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时才脱口叫了起来。
“小丫头,那是我托你大伯之手借给你的,现在事情完毕、我当然拿回来了。”
那个自称饕餮的银发男子终于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回答,“金琉镯和辟邪古玉,并称云荒两大神器——怎么能留在你这个小丫头身上?惊梦那一刻我就将它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