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缩被子里,没精打采地抬头眺望。白色窗子外,是亘古不变蓝色,浅蓝天蓝宝蓝深蓝海蓝……
她重重倒枕头里,脑子昏昏沉沉。
这是游轮上度过第几天了?
几天前,她和言溯计划去阿拉斯加北边旅游胜地威灵岛,那作短暂停留后,再去北边孤独岛礁silverland。
一开始甄爱准备定机票,但言溯查到silverland其实是一座私人岛礁,不对外开放。不过今年神秘岛主举办了猜谜活动,猜对人可以免费去岛礁上旅游观光,并住岛主神秘城堡里。
岛主把猜谜活动交给某旅游公司承办,只有坐豪华游轮去威灵岛才有资格参与猜谜。
甄爱去旅游公司时,看到了游轮广告牌,沿大西洋一路北上,途中风景变化,终到达夏冬季共存威灵岛。
广告牌上浓墨重彩夏日风情冬日雪景,花花绿绿船上宴会,各种色彩缤纷室内装饰和食物。
言溯看见时,只有一种感觉:好多颜色!甄爱一定喜欢。
但,甄爱晕船了。
头一天上吐下泻,剩下日子,趴趴地软床上昏睡,分不清日夜。
她这次又不知睡了多久,懵懵地睁开眼睛,是下午吧?
外面阳光很好,照得屋子里暖洋洋。她轻轻地歪歪头,发怔地看向言溯。他坐床脚单人沙发里,拿着随身携带记事本写写画画。
窗外是北方海洋天空,好高好蓝;床角是他闲散安逸脸,眉目如画,自成一景。
他做任何事,都是全神贯注认真,心无旁骛,连谈恋爱也是。
她呆呆看着,真喜欢他这样认真时候样子;
虽然这几天浑浑噩噩,对他感觉却朦胧而清晰;晕船反应重那两天,她吐得肚子空空,不肯吃饭,他抱着她喂到嘴边,她不听话他怀里乱滚乱扭气得直哭,可他仍是执拗而耐心地握着勺子,一口口盯着她吞下;
夜里她难过得哼哼呜呜,他搂着她轻声细语,哄她安眠;
白天她睡了多久,他就床脚坐了多久,她睡得不好,难受地翻滚一下,他便立刻警惕过来低声询问她情况。
回想起这几天他温暖与体贴,甄爱心里柔得像春天水,又有些犯傻,她以往并不是娇弱女孩子。
从很小开始,感冒发烧都是自己搬着小板凳爬到柜子里找药吃,找针剂自己打针。逃路时,肩膀脱臼是自己接,中了枪子是自己取……
很多事情历历目,却不明白小小晕船怎么就让她这么脆弱又刁蛮了。
她望着言溯出神,或许是有依靠了吧?
虽然幸福得甜腻,但她不免又自责内疚,她这几天把言溯折磨得够呛吧?
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爬去床脚;言溯听到了动静,缓缓抬眸。
他原极轻地蹙着眉,目光胶本子上,淡而凉,这一刻,眸光移过来落她脸上,自然而然,就染了温暖笑意。
她直接从床脚爬过去他单人沙发椅。言溯放了本子,伸手接她,把她揽进了怀里,低声问:“还难受吗?”
他声音纯净通透得像海上蓝天。
“不难受了。”
她不专心地回答,一门心思地椅子里调整位置,小屁股拱拱,他腿间找了空隙坐下,这才满yi地搂住他脖子,乖乖地唤一声,“阿溯!”
“嗯?”
他低低地笑,一手托住她臀,往椅子里挪了挪,椅子不大,两人挤一张,有种心猿意马暧昧。
她他脖子上蹭蹭,因为刚醒,鼻音略重,听上去娇柔柔:“都是我,你都没有好好玩。船票上面写了,有舞会晚宴和好多呢。”
他丝毫不遗憾:“我本不喜欢人多地方。倒是你,”他低头看她,略带担忧,“这么一折腾,我担心你会不会生病。”
甄爱头靠他肩上:“不会啦,我睡了那么多天,精神都好了。”
他摸了摸她头发,温言道:“不过你真需要出去走走。”
甄爱很穿好衣服,又加了一条轻纱围巾,和言溯一起出了13船舱。
她立船舷,低头望着脚底下纯粹得像蓝宝石一样大海,抬头一看,海平线上蓝天湛湛,美得惊心动魄。
冷风吹来,她脑中一片清明,晕船堵滞感和凝重感都一瞬间被风吹散。
她握着腰间言溯温暖双手,眺望着清澈海面,心情大好,扭头问:“对了,还有多久到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