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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路桥离开时,桑庭竹才又突然想起件事儿。
“对了,”他对路桥说,“昨天上午,诶,上午还是下午来着,崔家的姑娘来了。”
他说着又笑了起来:“那姑娘长得可真好,比你妈妈年轻时还好看。”
“崔如意回国了?”路桥有点意外。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独自不声不响地来看望了自己的外公。
看来,路潍州说崔家想要和路家联姻的事情是真的。
或者,不仅仅是两家长辈的意思,其中,或许也有崔如意本人的意思。
“说是刚回来。”老人说,“老头子不管用了,等有空了,你请人家吃个饭,谢谢人家。”
“我知道。”路桥说,离开前又忍不住重重握了握老人干枯的,已经长满了老年斑的手。
那只手已经很不好看了,可对他来说,仍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这一天,路桥觉得,人生是苦涩的。
而对于那些自尊,自律,有着高尚道德观的人来说,更是格外苦涩。
直到他进到主宅,上到三楼,看到斜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的苏釉。
“哥。”苏釉单脚蹦跶两下,转了个身,面对着路桥弯起了眼睛。
“嗯。”路桥应了一声,“今天在家呆着了?”
“嗯,”苏釉说,又蹦跶了一下,站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和升哥打了会游戏,又和大贝玩了一会儿。”
“你胆子不小,”路桥说,“不怕大贝再扑你一下,把你另外一条腿也给扑断了。”
“哼。”苏釉有些不情愿地皱了皱鼻子,却又在路桥经过身边时笑眯眯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干什么?”路桥颇为不耐地瞥他一眼,但还是顿住了脚步。
走廊里微暖的灯光下,苏釉的皮肤犹如牛奶色的丝绸般,泛着微微的光泽。
他笑着举起手来,将另一只手中玉轩斋的包装袋在路桥眼前晃了晃。
这场景那么熟悉,让路桥不觉想到了那次苏釉喂自己糕点时,蹭过自己嘴唇的微凉又柔软的手指。
“升哥给我的,糕点还有巧克力,可我想分享给你。”苏釉弯着眼睛抬脸看他,“我以前很少吃这些东西,以后我也可以自己买给你。”
路桥没说话,他看着苏釉,想他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又是不是特意在等自己。
见路桥没动,苏釉和那次一样,自己将手伸进袋子里,很快就捏了一块沾满糖霜的糕点出来。
只是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路桥抿紧的嘴唇,让路桥产生了一种想张口咬住他手指的冲动。
见他松了牙关,他才笑着将糕点送进他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