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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外,丑丑正蹲在雪地里,见他跨出门,不禁凑上前去示好,可惜男主人此刻没心情跟狗玩,只消手指一指,它便乖乖地坐回了原地,真是只没勇气的狗。
有的时候她会胡思乱想,其实她跟丑丑在某些方面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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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宸来李府,除了恭喜其妹与李伯仲的婚事外,当然还有东周那边的战事问题,如今两家快结秦晋,有些话当然就好说了,他来找李伯仲,无非就是希望汉北能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向千里奔跃的汉西军提供一些小助益,顺带还希望汉北能放松对边关上一些路卡的守卫,这么一来,也好让汉西军以及汉西商人能更快地将战利品运回去。
李伯仲没有薄他的面子,很痛快地都同意了,让赵政宸很高兴,表兄弟俩冰释前嫌,相谈甚欢,看上去和乐融融。
当晚,赵政宸留在李府饮酒,赵氏亲自下厨,李父和李伯仲作陪。
李赵两家联姻后的利益分配早在白天就已谈妥,所以晚上这顿酒喝得格外痛快,酒后饮茶之际,赵氏过来询问侄子吃得如何,正闲谈时,一名小婢女浅声在赵氏身后唤了一句,“夫人……”
“什么事?”赵氏半转过脸。
“少夫人腹痛不止,似有不适。”
赵氏的视线微微停顿一下,随即道:“去请大夫来,我一会儿就过去。”
婢女掩声退下。
赵氏转过脸,笑容温和,继续听着侄子与丈夫的交谈,视线与儿子交接时,很平静。
二十妊娠三
老大夫擦着汗退出大厅,不禁怨叹这家人怪,半天没一个人开口说话,弄得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哎,要说这大户人家的女眷好看是好看,可就有个毛病——身子骨弱,身子骨弱就容易保不住胎,所以说种苗看地,还是找个壮实点的女人好。
老大夫将药补的方子递给了管事的丫头,领了银子后悻悻地离去。
厅内,一家三口仍旧默默不语。
最终李伯仲起身出去,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口时被父亲叫住,“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还怀疑我跟你母亲不成!”
赵氏也看向李伯仲,她始终没向儿子去解释些什么。
李伯仲顿一下,但始终没回头,听完父亲的话后,跨出门槛。
“伯仲!”李父很不喜欢儿子这种目无尊长的举止。
李伯仲回过头,看了看父亲母亲,“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一切照常。”照常跟赵家结亲,照常兴李家的门第。
李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氏拦住,赵氏摇头,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难过也是必然,就让他去吧。这事确实要怪她,当时请大夫去看白卿的病,诊出脾肾亏得严重,怀孩子很难,她便让大夫开方子调补,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孩子是有了,但还不如没有。
“老爷也怀疑我?”赵氏看着丈夫的神情,问得淡然。
李父尴尬着笑笑,确实有一点疑虑,毕竟女莹是她的亲侄女,为今后打算也是正常,“夫妻这么多年,我怎么会怀疑你,只是担心伯仲罢了。”
赵氏笑笑,她知道丈夫对自己有疑虑,当年他那两个侍妾合起伙来一致对她,而他也对这桩政治婚姻不满,家里没少闹腾,以致她丢了第二个孩子,此后便没再生养。他对她,始终还是存在顾忌啊。
女人,可怜的,不光要被当成物品交易,还要被当成敌人防范。儿子、丈夫,都不能为她庇护,她永远要自己活着,扛着李赵两家人的欢喜聚散,“我是老爷您的发妻,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违背这个前提,您一定要记住了。”低下睫毛,掩去心中的怅然,误会就误会了吧,只要她问心无愧,上天入地都会走得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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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赵氏的怅然,白卿好得太多,因为到此刻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从没想过会有孩子,当年饥寒交迫烙下的毛病,多少大夫都说她与子息无缘,所以她才会那么坚决地认为她不会有他的孩子,事实也证明了她的坚决没错,跟了他这么久都没有,所以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以为那是月信,就像之前多少次无序杂乱的月信一样。
后天就要动身回西平了,回到西平后,她的关系网络就不会这么闭塞,暗暗盘算着,要先给自己找个好去处,不能离西平太远,但也不能住在西平,那是个是非之地。他说过要给娉儿自由,当然,这自由不可能是把娉儿交给她,这一点她很清楚,所谓的自由不过就是比李家的其他女儿嫁得普通一些罢了,但这已经足够了,幸福就是普通的,不特殊的。娉儿也有十二了,到了定婚嫁的年纪,所以这次回去,她会敦促他实现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