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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芃从她那壶茶倒了些在自己碗里,尝了尝味道,“是桂花茶啊。”
暖阳“喔”了一声,“那继续听戏吧。”
“唱完了呀,咱们这就走了,从烟溪街走到拱桥画舫那里,逛一逛摊子。”杨芃刚说完,觉得自己腰上被人戳了一下,回头却看见温凉目不斜视的望着戏台子。
暖阳看他们斗气觉得有意思,也不跟着掺和,“那就走吧。”
烟斜街上卖小吃的居多,苏丽珊叫糖人师父画了个狼,笑眯眯的舔着等其他人的糖画,一行人都买了,就连温凉最后去付钱的时候也要了一个,“请给我画朵花。”
糖人师父还没见过青年郎要花的,一边勾线一边笑着问,“送你身边的这位女客?”
温凉交了钱拿过糖花,嘎嘣就是一口,“自己吃。”
再走了几步又有卖糖葫芦的,苏丽珊又嚷着想吃。然后是糖耳朵、糖瓜……吃到最后,糖进了嘴里都是苦味了。
暖阳一直觉得有些醉醺醺的感觉,那些吃的她都吃过,也不怎么稀罕,走在队伍的最尾端,只跟着看。
终于过了拱桥,上了提前包下的画舫,饭菜瓜果摆上了桌,暖阳觉得有些难受,跟杨芃说了句出去透透气,就带着丫鬟去外面了,她刚深吸了几口气,后脚杨芃就跟出来,“没事吧?”
“没事,可能有些晕船,你上去玩吧,我先回公主府好了。”暖阳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你快回去,等下次再出来玩再叫我。”
杨芃点点头,“那你先回府吧,路上小心些,车马就在梨园后头候着呢。”
暖阳应声,领着丫鬟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天色已经黑了,还没出正月,街上依旧挂着些花灯,一到晚上便点起来。暖阳走到拱桥上的时候,忽然看见桥边立着个人,她头脑发晕,竟然觉得这记忆和许多年前的一幕重合了,她快走了两步,走到那人身后的时候,小声的叫了声,“小舅舅?”
被叫的人惊讶的转身,指着不远处的画舫问:“不是在那里玩么?”
暖阳鼻子一抽,昏沉的脑袋清明了一瞬,又继续发沉,她往前扑了一步,扑到他怀里,“我生病了,就先走了。”
温澈单手环住她的腰,用眼神示意了下后头跟着的丫鬟,那丫鬟是暖阳的心腹,屈身行了礼就退下去找自己府里的马车了。温澈低头用嘴唇亲了亲暖阳的额头,“有些发烫,咱们回去叫御医来瞧瞧吧。”
暖阳闷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里的人今天都去了将军府,只留我自己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就想着出来走走,听说你和温凉他们在画舫,正寻思着过去会不会打扰你们的玩性呢,没想到你出来了。”温澈耐心的解释着,“走吧,先回府,外头风大。”
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了给暖阳系上,比划了一下,“没有帽子。”
暖阳直接把头拱在他怀里,“给我挡着。”
温澈笑着将两只手都按在她头上,裹着人往马车那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府里的马车也迎过来,两人先后上了车,温澈揽着她询问,“昨天就听太妃说你不舒服,还以为你只是懒得应承找借口,怎么真的病了啊?”
暖阳就觉得晕,需要靠着他才能舒服些,“心病。”
温澈把手按在她胸口,“怎么病?”
暖阳仰头看了他一眼,“你会娶苏丽珊么?不对,你会纳她当妃子么?”
温澈沉默了,这两日朝臣也有进言希望他能纳苏丽珊为妃的,当日苏丽珊在接风宴上的话已经传了出去,笑谈还是美谈只看他的决定。他当然知道纳了苏丽珊的诸多好处,不论是与角国的和睦关系还是给将军府的定心丸,这都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也不是说无一害,还是会有害的,如果他纳了苏丽珊,即使只是纳妃不是娶了当皇后,暖阳心里也会不自在的。就像如果暖阳哪天招驸马养面首一样,他肯定会把那些男人全都弄死。他想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暖阳只怕伤心愤怒不比他少半分。
他的沉默让暖阳更确信了,“真的要纳是么,什么位份啊,既然是姨母的女儿,起码是要妃吧,还是贵妃?”
温澈揉了揉她的脸,“还是不纳了吧,瞧瞧我的暖阳都气的不好看了。”
画舫上没有因为暖阳的离开而冷场,苏丽珊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小曲儿,歌伶唱一首她就拍着巴掌使劲叫好,声音传出画舫外连枯枝上的鸟都给惊飞了。
又换了一个新人唱,调子一出来杨芃就知道是哪首曲儿,她忍不住朝着温凉看了一眼,却看见温凉正在看歌伶。杨芃有些不乐意,主动的靠过去压低声音问他,“那么好看不如你带回府里去看个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