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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横道:“脸黑就不是好人!”
施文绝气极,待要跳起指着这大胖的鼻子和他理论,苦于关山横比他高了两个头,如此比画未免吃力,正在苦思对策之时,李莲花道:“二位英俊潇洒,当世豪杰,那个……自然不是凶手。”他这一句话,便让其他人变了脸色,李莲花的脸色却好看得很,歪着头向其余几人瞟了几眼,“究竟是谁杀了玉楼春,其实从银心院后有人挖坑一事就可看出。玉楼春之死绝非意外,而是有人预谋。”
施文绝点了点头,“但你怎会知道挖坑之处就在你脚下?”
李莲花微笑着往外踏了两步,他方才站的地方离那蚂蟥不远,在木槿树下更靠近池塘的湿地上,“这里的泥土潮湿,靠木槿近一些,而且泥土潮湿,掩埋起来也比较不易看破,除了此地,其他地方挖坑未必向后对准木槿树。”他手中的卷云刀轻轻往下挖掘,这里的泥土很快被挖开,和那树下的硬土截然不同,不消片刻,表层湿土被挖开,土下一块绿色衣裳已露了出来。李莲花停手不再下挖,悠悠叹了口气,“这就是玉楼春其他的部分,这件事说来话长,若是有人不爱听,或是早已知道,那可以随意离去。”他如此说,众人哪敢“随意”,一旦离去,岂非自认“早已知道”?
李莲花将卷云刀交给施文绝,很善良的眼神看着施文绝,那意思就是叫他继续往下挖。施文绝心中大骂为何我要为这骗子出力,却是鬼使神差地接刀,卖力地挖了下去。
李莲花抖抖衣裳拍拍手,在池塘边有一块干净巨大的寿山石,这石头价值不菲,李莲花只拿它当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才慢吞吞地道:“玉楼春家财万贯,名下拥有武林众多称奇出名的行当、买卖和宅院,当然,女宅也是他大大有名的一样生意。他这女宅十年前便有,其实我年轻时也曾易容来此游玩,对玉楼春这样的生意略知一二。女宅中的女子固然惊才绝艳,但世上惊才绝艳的女子本就不多,惊才绝艳且要卖身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玉楼春女宅之中数十位色艺无双的女子绝大多数都是他强行掳来,或使尽手段才收入女宅之中的,对其人若非恨之入骨,也是无甚好感。所以有人要杀玉楼春,半点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以玉楼春一身武功,万般小心,这么多年在女宅中出入安然无恙,怎会在昨日暴毙?就算这些女子有心杀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杀得了武林排名第二十二的高手?”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瞟来瞟去,“昨日和往日的区别,就在于‘漫山红’大会,女宅之中,住进了许多江湖好汉,有阅历见过世面的男人们。”
关山横愣愣地道:“男人们?我们?”
李莲花微笑点头,“我等为何要来赴约?”
关山横道:“那是因为玉楼春是‘武林第二富人’,他的邀请自然很了不起。”
李莲花道:“我等来赴约,是因为玉楼春很有钱,有钱自然就受人尊敬,受人崇拜,受人羡慕……总而言之,我等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如此说法,虽然极不好听,却是实情,各人脸色难看,却不说话。
关山横道:“虽然说他很有钱,但我可从来没想过他的钱。”
李莲花道:“如果女宅之中,有人要杀玉楼春复仇,如果宾客之中,有人想要玉楼春的钱财,那么一个要人,一个要钱,很容易一拍即合……”
施文绝听到这里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李莲花对他露齿一笑,继续道:“那玉楼春自然就死了,一个人可以结一个仇人,或者一个对头,但当他的仇人变成两个三个,或者五六个的时候,他便危险得很了,何况他的仇人和对头还会合谋。”
东方皓冷冷地问:“好,你说女宅之中有人和宾客里应外合杀玉楼春,此点我十分赞同。只是玉楼春尸体流血未干,分明刚死。今日晨时,你我几人都在香山,未过多时便已发现玉楼春的尸体,短短时间绝无可能下山杀人再返回,那究竟是谁杀了玉楼春?”
李莲花道:“那是因为,玉楼春不是今天早上死的,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东方皓一怔,“胡说!他若是昨夜死的,早已僵硬,决计不会流血。”
李莲花手指一翻,那张夹在指间的东西在东方皓眼前一晃,“玉楼春是怎么死的,还要从昨天晚上那一份精妙绝伦、世上所无的酒席说起。”
东方皓认出他手中夹的是一块蛇褪下的皮,“这和昨日的酒席有何关系?昨日并没有吃到蛇。”
“昨天到底吃了些什么,可还有人记得?”李莲花微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