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牢门上的铁锁轻轻地咯嗒一声,过了一阵,又咯嗒了一声。
段云嶂从腰间摸出随身的匕首,握在手中。黑暗中,他感觉有人朝他慢慢走来。
是柴铁舟派来搭救他的人?又或是刘歇派来灭口的人?他没有把握。
那人越走越近,黑暗中依稀可辨庞大的身形。他来到距离段云嶂三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双膝触地,深深跪了下去。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他颤抖着伏地。
段云嶂愕然。
若是柴铁舟派来的人,不会张口就是皇后娘娘。若是刘歇派来的人,更不可能现身唤一声皇后娘娘。
金凤这好命的丫头还在沉睡,段云嶂只得问道:“你是谁?为何识得娘娘的身份?”
来人嗫嚅了一番。段云嶂大约能猜中他的心思,便道:“我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有何话尽管对我说。”
来人叩头如捣蒜,终于坦白:“卑职……乃是三年前看守天牢的掌狱使,因吕同良贪渎案中吕犯自尽之事,被贬官三级,如今在刑部大牢做一个小小狱卒。昨夜远远见到皇后娘娘真容,便猜到是误捕。卑职不敢擅自泄露娘娘身份,故而深夜来此静候娘娘差遣。”
段云嶂恍然大悟。吕同良案中确实有这么个掌狱使。若不是他,吕大尚书早已经一命归西了。他救了吕大尚书的性命,威国公一派大概也不待见他,随便寻个理由将他贬官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么一个同情老臣一派的狱卒,会不会对金凤怀有嫉恨?毕竟金凤是威国公的女儿。想到这里,他多了一丝戒备之心。
“你靠近些,娘娘有话交待。”他将金凤轻轻放在地上,护在背后。
来人不疑有诈,顺从地靠前。
待他进得前来,段云嶂一跃而起,一手将来人双臂反剪,另一手操着匕首,将闪着寒光的刀刃抵在来人的颈项之上。
“说!你此来有何目的?”
来人大恐,又不敢出声惊动牢中的其他人,只得小声告饶:“大人冤枉!小人并无它意,真的只是来为皇后娘娘效犬马之劳!”
段云嶂冷笑:“你既仇视威国公,又怎会对皇后娘娘好心?”
来人愣了一会儿,倒也停止了挣扎。半晌,迫于颈上匕首威胁,来人终于絮絮道:“皇后娘娘果真对当年的事情守口如瓶,连心腹大人您也瞒了。不瞒您说,小人虽然对威国公有些看法,可是对皇后娘娘确实是十二万分的忠心!”
“这是为何?”
来人叹息:“大人不知,当年吕同良自尽,小人搭救,吕同良装疯而后得以出狱,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计划的呀!皇后娘娘为保忠臣性命,不惜与自己父亲对抗,您说,小人不敬仰皇后娘娘,还能敬仰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