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静止了片刻,发出一阵大笑。
埃德闻奇怪地抬眼,陆诏年忽然变脸,恶狠狠地说:“你才失恋!我会喜欢你?神经!”
陆诏年气冲冲离开,美森惊讶地看着埃德闻,“What?”
“不是我。”埃德闻感觉腰腹伤口疼,扯了下嘴角。
第八章
旅友们要一直徒步去山后的公路,陆诏年和几个司机从另一边下山,搭伙在县城餐馆吃了顿川菜。
见陆诏年吃得香,胖哥打趣:“再难过,也不能为难自己。”
陆诏年想说点什么,算了。
她自小就是招非议的体质,中学请病假,同学们传她怀孕打胎去了。陆诏年以为小孩想象力局限,没想到这帮大哥也一样。
“哎,我们就是逗你玩儿,你可别哭。”
陆诏年麻利吃完饭,上车待着。
理塘只是途径的一站,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芒康。
上了公路,陆诏年接到旅友——竟是埃德闻。想说“怎么是你”,可不愿主动开这个口。
“我需要休息,他们让我单独坐这个车。”埃德闻把副驾驶座椅放下去。
陆诏年看不顺眼他对一切都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可以睡后边。”
“更颠簸。”
埃德闻毕竟受伤了,陆诏年恻隐之心作祟,不好为难他。
今天全程公路,人们收起了户外行装。埃德闻穿了件藏蓝色卫衣,在卫衣帽子外戴一幅头戴式耳机,像西海岸的滑板少年。
他很年轻,也不像大多背包客不修边幅,头发和皮肤都不错。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氛气息……
这样的人,是为什么来大洋彼岸旅行呢,受了伤还不肯放弃。
埃德闻睁眼撞进陆诏年视线,倒把陆诏年吓一跳。她看了看车载显示器,“我可以关掉音乐。”
“不用,我习惯了。”
习惯了?他也有睡眠障碍吗。
陆诏年还是把音乐关掉了,埃德闻没说什么,把脸朝向窗外。
几天以来,这是陆诏年跑的最安静的一段路。
上了214国道,入滇藏线,这个季节是雨季,路上车不多,风景变幻莫测。陆诏年没有说话的人,也不觉得困倦。
过了河谷,忽有雨点唰唰地砸下来,对讲机里传出老李的声音:“下冰雹了,老司机些开慢点哈,注意不要打滑。”
对讲机发出刺耳电流声,陆诏年担心吵醒埃德闻,可见他双手揣兜,似乎熟睡了。
陆诏年拨开刮雨器,跟着老李的车慢慢穿过容易让人掉以轻心的笔直森林路。
转过弯有指示牌显示方向,他们往芒康方向走。山上没有雨,却遇上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