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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刘元帝是看重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准他出战琉球。
也显然,判处曾佳的主意正和他的心思。但这话若是从刘元帝口中说出,自然难以平民愤,会觉得他姑息亲子。
若是大臣上书,圣上勉为其难,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连喻自请当了这个冤大头,却是卖了圣上一个人情。但是这个黑锅,连阁老显然不愿意自己背。
就见他笑眯眯的瞅着丞相张思中道:“张大人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吧?。。。。左大人秦大人,自来同曾副将交好,只是不甚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一大顶帽子压下来,老东西们还能说什么?
自然都要含着老泪符合。
“臣等赞同。”
心里却对连喻恨的牙痒痒。人情他一个人卖,黑锅拽着他们一起背。
但是就是再不满,这气儿也不能吭。连喻是先帝亲封的异性王连程远的孙子,前丞相连展的嫡子,虽说连展只做了九年丞相便积劳成疾咽了气儿,他那坐拥封地兵权的爷爷连程远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会傻到愿意得罪连喻给自己添堵的,更何况,圣上一直器重他。
曾佳被摘了乌纱帽,带着一家老小回乡那天,朝中没有一个大臣肯去送行的。
一则避嫌,二则,不想沾染百姓的口水。
三皇子刘礼被禁足三个月,在家中抄写经文,倒是仍有不少权臣跑去探望。
熙攘的大街上,破旧的马车,吱嘎吱嘎带着两箱简单而沉重的行李,在地面上拖出重重的两条车痕。
平头百姓怔怔的看着,心里也都明白,琉球那一战朝廷是用曾佳堵了悠悠众口。这位为朝廷出生入死了整整三十年的老将,最终也只用他的须发斑白和头顶的乌沙,证明了世道的昏庸。
官道之上,他们看见了一顶官轿缓缓停在马车一侧,一名身穿藏蓝朝服的年轻男子自轿中下来,双手递过一只木匣放到曾佳手中,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双手拱起,弯身行了一个大礼。
那是对长者的尊重。
对方的仆从打着伞,他们看不到来人的长相,只看到曾大人含泪将他的手攥的很紧。
衣阙翻飞,曾府的马车再次上路,交头接耳的人群中,突然有眼尖者看到了那身官服上鹤兽同年的补子,低声喊道。
“是连喻!。。。他怎么会来送曾副将?当初不就是他并朝中几位大人联名上书治了曾大人的罪的吗?”
“猫哭耗子。”
“就是。”
方婉之被堵在人群里进退不得,本来上街买的脂粉也险些被挤到地上。
她高举着两盒胭脂问一旁的小哥。
“连喻是谁啊?二品文官的补子不都是一个样么?
怎地一眼就瞧出谁是谁了?”
小哥回头奇怪的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