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净了面,梳了头,换了衣服,祖孙两个才亲亲热热地坐到一块。
黄莺软软地撒娇,“都怪太婆惹得人家哭,孙女特意打扮出来给您看,都哭花了妆。”
老太太呵呵笑着,满面慈爱,“怪我,怪我,把我这漂亮的小孙女都哭成花猫了。”
从前的黄莺是什么样子,精致温婉,仿佛池塘粉荷,亭亭玉立。
现在呢,老太太细心打量起来,仍旧是温婉精致的,但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一抹大气沉稳,举止更是气派贵气。
连眼眸之中的娇媚也丝毫不含狐媚气,只觉贵气天成,娇艳如牡丹。
她的莺儿真是长大了!
长辈们对于晚辈的成长总是比晚辈自己的记忆要更深刻清晰,老太太清晰地记得黄莺年幼时的样子,但黄莺自己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黄雀来之前还很期待,但是进了王府之后却怯懦了,甚至是眼前的黄莺都不敢认了。谨慎而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还发现这些王府里的丫头气派规矩看着都要比她好。
她有点厌恶自己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黄鹂则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黄莺的目光又惧又畏。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黄莺再也不是她随便能挤兑,能撒娇的大姐姐了,而是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高位者。
她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对于原本和自己地位几乎平等的人,黄鹂更不能接受黄莺变成高高在上的秦王妃,哪怕是传说中的祝大娘子也好,别的阿猫阿狗也好,只要不是黄莺。
“大姐姐。”黄鹂羞涩地冲着黄莺笑了笑,全不复以往尖酸刻薄模样。
黄莺点了点头,对黄鹂的乖巧很是满意。
黄鹂低着头,避开黄莺的视线,目光焦点一直落在斜下方盛开的菊花上,开得再美又如何,总有一天会开败。
黄莺,我等着看你摔下来那一天!
寒暄过后,老太太去见石老太太,黄鹂几个也跟着过去了,黄莺则是去处理旁的事。
夜半,沈璋回来,黄莺靠在他怀里絮叨白日之事,“睿睿,你知道吗,祖母居然还记得我十岁时戴的珠花,梳得包包头,我自己都忘了。”
黄莺没指望沈璋会接话,她就是想找个人叙述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而已,没想到沈璋居然道,“我记得,你喜欢穿粉衣服,梳着包包头,像是一朵山茶花,粉嫩粉嫩的。”
“说谎。”黄莺不信,“你那个时候比我还小,怎么会记得,你那个时候就是个小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