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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谢芷默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忽然又问,“对了,你和林隽怎么样了?”
到底是多年闺蜜,一问就问在节骨眼上。
明笙把昨晚那似是而非的暧昧一交代,谢芷默若有所思地问:“那你最后把鱼给他拎了吗?”
“没有。”
这就很尴尬了。
“你不喜欢他呀?”
“……”
明笙一时也没搞懂这两件事里的因果联系,模棱两可道:“说不好。”
感情上的事,若是真喜欢,哪有什么说不好。
谢芷默叹一口气,惋惜道:“我还以为林隽会不一样。”
明笙好似不在意地哼笑:“男人不都一样。”
谢芷默不吃她这套,她虚长她几岁,用过来人的口吻教育她:“你也不小了,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么?”
——没有想过吗?
明笙自己也不知道。
遥想十七岁那年,她在酒吧做临时工,穿着布料清凉又劣质的工作裙,走在酒吧后门狭长又黑暗的巷子里,深秋的夜风吹得胳膊的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
那时候她想的是,要怎么才能挣到钱。
“真心”和“喜欢”这两个词都太干净了,甚至无法参与她如此世俗的梦想。
她甚至有点不清楚,什么才叫真心。
忙完杂志社的拍摄工作,她重新回到位置偏僻的家里。好像瞬间从一个精致缥缈的玻璃王国,回到阴沉落灰的真实生活中。
陆雅琴已然走了,这个家里没有留下她的一丝痕迹。
明笙从书柜的最底层,抽出一个盒子。
里面的纸张都有烧过的痕迹。忘了是几岁那年,她目睹陆雅琴把一大捧的信,扔进火盆里。出于好奇,她把没来得及烧完的那些捡了回去,一直保存至今。
这个姑姑对她而言是神秘的。
她在八十年代不为人知的爱恋,数十年来的独居与喜怒无常的脾气,造就了浑身秘密,让人想一探究竟。而明笙踏出了这一步。
那些信为年少的她打开了通往情爱的一扇门。平淡而缱绻的词句写着分隔两地的遥远相思,一年又一年,一封又一封,曾让她觉得,这就是真心。
而信的落款是,江绍年。
***
临近周末又下了雨。
明笙提前一晚跟江淮易联系,他大约在泡吧,精神有一丝不清醒的亢奋:“吃饭?哦……我不喜欢出去吃。”
她说:“那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