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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欣一愣:“叫过我?!”
县令娘子说:“叫过呀!你说就起来!”
凌欣暗汗: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她们走出后宅,杜方站在月亮门边,凌欣忙向杜方行礼,杜方说:“我知道殿下要你和他去京城,我与韩兄商议过了,他跟着侯爷十多年,和贵人们打过交道,该比我熟悉。他就带着三四个孩子陪你去,等戎兵退了,将士们回师,我就领着其他孩子们回山寨。”
凌欣想了想,杜方行事可靠,带着大家回山寨让她放心,就点头:“好,杜叔,那边的事情就靠你们大家了,我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定会回来。”杜方眼里似乎闪过什么,但是他马上说道:“姐儿,你不要担心,小寨主已经十八岁了,轩郎这些年琢磨那个易经,很有些心得,我在江湖上也有个虚名,该不会有问题,你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在京城玩玩。”
凌欣笑笑:“我还是觉得在山寨舒心。”
杜方嗯了一声,看着凌欣欲言又止,可是笑了一下,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凌欣与他走到前院,见前院已经站满了将士,柴瑞被围在中间向她望来,门外传来阵阵马嘶。
韩长庚拿着凌欣的大刀走过来,低声对凌欣说:“怎么才出来?大家等了半天了?城周围没有戎兵,可是殿下还是应赶快离开此城。”他说话的口气里有股强烈的酒味儿,人看着也有些醉醺醺的。凌欣以为他是因为成功脱险而喝酒庆贺,自然不能说什么。她刚想说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可是看到大家都对着她的脸,她只好对众人行了一礼,柴瑞远远地向她点了下头,说道:“我们出发吧。”一群人渐次出门。
韩长庚将大刀递给凌欣,凌欣接过来,用刀鞘上的绳子,将大刀绑在了背上。杜方又低声和韩长庚交谈了几句,艾重山跑过来,眼泪汪汪地对凌欣说:“姐!我要和你去京城……”
杜方拉住了艾重山的胳膊,说道:“你还太小了,别去给姐儿惹麻烦……”
艾重山哭了:“可是……那去的李柱儿……和我一样大……”
杜方安慰着:“看看,你爱哭呀,可见没他大……”
艾重山呜呜地哭出声来,凌欣匆忙地说:“重山,别哭,乖,我……我从京城给你买好玩的。”她绝对是把他当个小孩子看待!
艾重山抽抽搭搭地说:“那姐……别忘了……我在寨子里等着。”他也的确是个孩子!
杜方对韩长庚说:“韩兄,快带姐儿去马棚吧,殿下都出门了。”
韩长庚和凌欣向杜方行礼告别,杜方把还在抹眼泪的艾重山拉走了。
韩长庚带着凌欣去牵马,一路低声教导凌欣:“姐儿啊,对勇王殿下要有礼呀!咱们在山寨,不知道这些事,路上军士们告诉我,这位殿下是皇上宠妃夏贵妃所生,在陛下膝下长大,特别受陛下的喜爱呀!他自幼习武学文,少有地全才呀!更难得的是,他为人平易,别说宫内,就是京城内外,都没人说他不好。他入军后,对赵老将军持弟子之礼,虚心请教,平时与将士一同操练,极受上下人等的尊敬。这次突围,他为了掩护赵老将军的儿子,自己抢了战旗,带兵引开了敌人,才被逼至绝境。这些将士们谁不说他英勇仗义,爱兵如子……”
凌欣一下子笑了:“如子?他的儿子才半个月大……”
韩长庚继续谆谆教导:“姐儿呀!他不是个平常人哪!我和他一见,就觉得他稳重和蔼,待人以诚,他和咱们寨里那些毛孩子不一样呀!”
凌欣点头,也叹气:“可我怎么觉得他和那些毛孩子没区别……”
韩长庚严肃:“梁姐儿!”
凌欣忙说:“好!好!干爹,我一定有礼貌……一些。”韩长庚从栏杆上解了马缰给凌欣,两个人牵马出门,见一队兵士已然上马了,几个山寨的少年也在马上,一脸兴奋的样子向他们招手。
宣城令向柴瑞行礼,柴瑞攀鞍上马,回头寻找,韩长庚忙示意凌欣随他上马,柴瑞隔着人群见凌欣上了马,笑了一下,打了个手势,马队启动,马蹄哒哒响,在清晨时分出了宣城。
这次,领路的向导是宣城令派的,他带着队伍向东南方向奔驰而去,一天就出去了两百多里。稍加休整之后,次日又是带队狂奔,柴瑞让他慢点儿,他说是宣城令下的命令,要连奔三日,不然他在城里的家人就要遭板子,柴瑞哭笑不得,只好跟着狂跑。
这种狂奔将凌欣的骨头都颠垮了,第一天后她就用布紧扎了大腿跟,第二日大腿还是被磨得红肿不堪。柴瑞第二日傍晚来见她,看到凌欣灰败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要辆马车。凌欣知道宣城令的意思是怕柴瑞被戎兵追上,她可不敢耽误速度,只能咬牙说自己跟得上,柴瑞就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