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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点头,有些担忧地说:“姐姐不打算找些仆从吗?贺府是一门相府,后宅必多条例。若非仆从,怕是受不了其中的委屈。”
凌欣一愣,微微皱眉道:“我不给她们委屈受,难道她们会在别处受委屈吗?”
一个女孩子瞪着一双杏眼说:“只要能护着姐姐,什么委屈我都不怕。”其他三个女孩子也一起点头。
姜氏可没有教导人的义务,她看向站在一边的张嫲嫲,张嫲嫲忙上前一步,说道:“姑娘们心是好的,但是这高门大院,有许多待人接物的规矩,若是不知其中曲折要求,到了那里必然寸步难行,惹人笑话。比如,就是去拿个饭菜,若是不知该如何询问请求,怕是会被排挤到都吃不上热的。”
四个小姑娘相互看了看,杏眼女孩子站起来对着张嫲嫲一礼,说道:“嫲嫲,我四人得姐姐抚养,才有了今天。此去若是因我们不懂事,连累了姐姐,不仅会让我们羞死,也会让寨里的兄弟姐妹们看不起。望嫲嫲教我们些规矩!”
姜氏笑着点头说:“你真是懂事,叫什么呀?”
那个小姑娘说:“我叫小树。”又指着其他几个小姑娘说:“这是小花,小草,小木。”
原来是花草树木,姜氏笑了一下,说道:“可否让我给你们的名字加个字?”
小木几个人同时点头,说道:“请王妃说吧。”
姜氏说道:“就叫,春花,夏草,秋树,冬木吧。”
凌欣知道勇王妃不想让自己带的人名字太土气,就笑着说:“谢谢王妃了!”秋树几个人也行礼道谢。
姜氏看着几个人认真地说:“离姐姐的出嫁,没多少时间了,你们要好好向张嫲嫲学习,莫要小看了这些礼节。”
四个女孩子都齐声应了,姜氏转脸看凌欣,放缓了语气说:“姐姐,我知道你心胸高远,不屑细节。可是我们女子,一旦嫁了人,都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贺府乃官宦高门,礼教森严,姐姐能不能常去看看张嫲嫲对她们的教导,也算是熟悉一下京城里生活的情形?”
凌欣感到那很熟悉的压抑感再次袭上心间,她看向姜氏,姜氏眼神诚恳,一边的韩娘子也说道:“姐儿啊,王妃这是想得周到啊!我知道你多么聪明,可是那府里并不知道,一开始,怎么也不能因不谙礼仪而惹了谁,要中规中矩地好好过日子不是?听干娘的,多学些,总没有坏处呀!”
她过去在安国侯府中当丫鬟,自然知道些规矩。只是她心里偏爱凌欣,总觉得那些条例是委屈了凌欣,什么见着婆婆要低头说话,吃饭时站在一边帮着布菜……她觉得这是皇帝赐婚,凌欣该被那边捧着才是,大概不见得要去做。但是凌欣怎么也该明白这些,王妃这边能教教姐儿真是太好了。
听韩娘子这么说,凌欣点了下头。
从此,每日凌欣在练刀之后,就要去旁观张嫲嫲训练花草树木四个人,从走路到行礼,从端茶的高低到递巾子的手势,从说话所用的敬辞到对答时脸上的表情……简直无穷无尽。四个女孩子都是穷苦出身,在山寨也是日日习武,并不怕苦。只是毕竟没有长年的熏陶,学来学去,也总脱不掉青涩和迟疑,到了凌欣出嫁之时,顶多做到了两三成。
张嫲嫲无奈,只能很严肃地告诫道:“你们礼仪欠缺,只需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惊慌!再大的事儿,也不可惊叫!只要能保持安静,就是动作疏漏,也能显得有礼。记住,若是不知如何应对,就把嘴闭得紧紧的,这样就能保住脸面!”
四个女孩子都齐声应了,凌欣也暗自赞同。
姜氏觉得收了云山寨的重礼,又不能明显增加嫁妆的份量,就只能在质量上下些功夫。凌欣来时没什么衣服,嫁到贺府去怎么能不重衣着呢?姜氏就给凌欣加添四季衣服。她见凌欣总选素淡的单色,觉得凌欣肯定没受过穿衣方面的训练,就去宫中带回来了夏贵妃身边的宫女小蔓,让她来指点一下凌欣。
凌欣和韩娘子已及四个小姑娘都被请到王妃大厅,一进门,只见屋子里摆满了椅子,一排椅子上铺满了各色衣裙。色彩浓淡不一,质料多样。
四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衣服,一时都半张了嘴,但想起张嫲嫲的话,又忙闭了嘴,只是眼睛睁得溜圆。
凌欣前世看过时装表演,见了这么多好衣服也感到愉快,不禁微笑。
姜氏见凌欣高兴,笑着介绍说:“凌姐姐,这是我母妃身边的女官小蔓姑娘,她得母妃亲教,现在管着母妃的衣着。”
她身边的宫女该是十八九岁,身材中等,与有点傻气的小柳不同,她眉眼带了种精练,很像个OL,让凌欣想起她前世秘书助手之类的小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