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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惊讶地看着凌欣站起来,瞪大眼睛说:“你……你怎么敢?!”
凌欣看着姚氏,冷笑着说道:“我自然敢。”哇,她现在可占了理儿了!她跪了,对方没有接茶!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凌欣拿起茶盘上余下的一杯茶,倒在了地上。姚氏惊得张嘴——倒地上是给死人敬茶!
贺云鸿也惊了,才要开口斥责凌欣,凌欣将茶杯放入茶盘,一手递给赵氏,看也不正眼看她地说道:“拿着吧!你给我的,你接回去,你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凌欣口气恶劣,赵氏气得脸色发白,咬牙不接茶盘。凌欣松手,“啪”地一声大响,茶盘落在了地上,空茶杯粉碎,屋梁上都有回音。厅堂内外站着观看的婆子丫鬟们有人失声惊叫。
姚氏惊得捂住心口,贺相一拍桌子:“凌氏!你不要有恃无恐!”
凌欣看向他,带了丝轻蔑说道:“我当然有恃无恐!贺相又能怎么样?”
姚氏浑身发抖,指着凌欣道:“你……你……果真如此……不孝……”
凌欣转目看她说道:“错!我孝顺我的母亲!她拼死了性命救下了我,不是让人随意侮辱的!没德行的人,配不上我的礼遇!”
姚氏长这么大,也没被人这么骂过,颤着身体就往地上倒去,她身边的贺霖鸿和罗氏忙过去扶住,贺云鸿也赶快到了母亲身边,一见母亲半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贺云鸿扭头对凌欣怒道:“我母亲有心疾,你怎能如此无礼?!”清凛的声音,如冰的寒意。
凌欣看姚氏这么不经气的样子,也有些后悔……她可别死了呀!可见贺云鸿这么说她,心中又气不过,也冷冷地说:“你肯定是心疾,不是心坏了?”
姚氏一翻眼睛,昏了过去。贺云鸿气急:“出去!我休了你!”
凌欣耸肩:“随便你!”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贺相开口道:“凌氏留步。”
凌欣转身,姚氏已经闭了眼睛,贺雪鸿贺霖鸿贺云鸿外加赵氏罗氏全在她身边围着。贺相咬着牙说道:“你如此忤逆不孝,在平常人家,就可被杖毙!”
凌欣面不改色地点头:“的确,可惜你这里不是平常人家。”
贺相看着身边的混乱,说道:“若是我夫人有事,我就可以……”
凌欣讥笑:“你可以什么?杀了我?贺相,这是什么时候?你敢吗?!”
贺相震惊了——这个不明时务的山野女子怎么敢这么自信?!
贺云鸿见母亲昏厥,抬头看凌欣,眼中冒火:“你……你如此恶毒!不敬长辈!你还是人吗?!”
凌欣火气正旺,根本不会退让,口齿清晰地说:“我当然是人!还是有明辨是非的人!所以我尊重人的行为,而不是他们的年纪!什么叫长辈?!年纪大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没听说过老而不修吗?汉奸卖国贼难道只有年轻人?坏人还有变老的时候呢!这世上有的是年纪大的糊涂虫!方才我就看见了一个!我只有在买马的时候,才只看牙口!还绝对不挑老的!”
屋里的人都被她骂呆了,这简直说他们都不是人了?!别说贺云鸿气得脸煞白,连贺相都被骂得老脸发红,可是她这话里逻辑强悍,无人敢和她对嘴。
赵氏喊:“母亲!”贺云鸿一咬牙,觉得此时母亲昏迷,自己不能分心吵架,忙低头看姚氏,叫着:“母亲!醒醒!”
凌欣再次转身离开,见原来站在贺雪鸿旁边的两个孩子木呆呆地,吓得不敢动的样子,凌欣对他们笑笑:“别怕,你奶奶死不了。这就是人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方才瞥见了姚氏的嘴唇,颜色不是黑紫,该不会就死了吧?!
旁边的婆子们虽然以前被姚氏吩咐过,要好好煞煞这个山大王的威风,可是现在这个女子竟然让人捧着大刀跟着来认亲,几个人向前凑了凑,可终究没人敢真的上前挡她。
凌欣大步走出大厅,在所有人惊诧恐惧的目光中阔步离开院落,身后传来一阵“母亲!”“娘”“夫人”的呼唤声,她不回头,匆匆往自己的院落走,后面的夏草和秋木急忙跟着。
凌欣的脸通红,她虽然胜了,可是深感羞愧——自己把一个半百的老人气得半死算是什么本事?!
她原来是想和贺相以及贺云鸿好好理论一番,打场嘴架!说说他们这么不尊重人的不妥之处,也让他们看看自己这个山大王的真面目,是不是真的那么粗野,真的那么乡土!不就是要离开吗?讲明白就行了。可是自己竟然因为看到了贺老夫人那轻蔑的目光,就丧失了理智,被一时的情绪所控,恶言恶语,完全成了个山大王!何止粗野,差点成了杀人犯!比自己的义妹们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