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比我吃完得早,我放下饭碗一抬头,就发现他盯着我看。
“看什么?”
“看你好看。”
这话说得就有些假了,我和好看没什么干系,只能勉强说上一句周正。
“看我刷碗?”
“我买了洗碗机。”
“哦,那你收拾。”
于是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张晨在收拾碗筷擦桌子,又过了一会儿,张晨也坐在了沙发上,挨着我的左手边。
“你进去这十多天我想了想……”
“想什么?”
“你既然不想搬过去,那我就搬过来。”
我侧过脸,见他说得一本正经:“疯了?”
“没疯,”张晨看起来特别真诚特别善良,“陈和平,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到叫我做我喜欢的事,挖个坑让我跳?”
“事儿太紧了,我那天中午刚知道的消息,就这么点时间,你让我怎么找人?”
“你完全可以自己进去或者随便找个人进去,所有路线你都摸通顺了。”
“我去拿了材料,后面检举的人选谁?”张晨说了这句话,像也意识到不该这么说,眼神有点散,但还是补了一句,“我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把那点皮干脆挑开了:“所以拿证据不算什么,主要得有个人,不突兀地实名举报这个事儿,集火集在这个人身上。”
张晨没反驳,我就知道我猜得差不多。
“这事有风险,你自己不愿意去,你的朋友也不愿意去,临时你也买通不了合适的人,所以你找我。”
“事情都过去了,我说过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出事的。”
张晨的眉眼间有些情绪,但话语还是温和的,我却不耐烦他的粉饰太平,也不愿意把这笔糊涂账直接勾掉。
“你关心这件事,运作这件事,为的只是43亿的项目,晨儿,43亿的项目你能捞多少钱,要拿我当棋子。”
张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今天真的忍功了得,竟然没有踢翻面前的茶几,也没有打人骂人。
我记得他有过一个情人,特宠,男的,小伙子跟了他两年,偷偷和他公司下属谈恋爱,他就亲自把小伙子和他下属的腿打折了。我见过他对别人好的架势,也见过他发脾气的模样,他这人是势力的商人,也是恶劣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