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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虞苏回家,虞母看他带回大蚌和虾,知晓来自紫湖。她边煮边说:“让他下次别送这么多,你这孩子,怎么给你多少,就拿多少回来。”虞苏低头笑着,往火塘里塞木柴,“阿昊说是给阿母的谢礼。”虞母将鬲中烫煮的虾捞起,倒进装冷水的陶盆里,说道:“他要喜欢吃,下次做面糕时,再给他留一块。”虞苏笑语:“谢谢阿母。”
“把大蚌下水煮汤。”虞母瞥眼笑容满面的儿子,低头剥起虾壳。她觉得这儿子老往外跑不好,而且没见他有特别相好的女孩儿,心思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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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姒昊拽着渔网,提着篮子,准备离开紫湖,突然听得一阵小孩凄厉的哭声,声音就在附近。姒昊放下东西,沿声而去,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摔在土沟里,浑身泥巴,哭得正凄惨。
“小孩,你怎么了?”姒昊问她。
“膝盖疼。”女孩放开捂住膝盖的手,呈现伤口。她膝盖蹭伤破皮,流了血,流得不少,女孩一掌血。
“家里人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姒昊想送她回去好了,这天就要黑了,就是没受伤一个小女孩在野外也不安全。
“……呜呜……”女孩自顾哭。
姒昊挑了下眉头,他怕小孩哭,觉得闹心。
“在虞城吗?”姒昊耐心问。
女孩摇摇头,突然哭得更委屈,喊着:“阿母……”
姒昊无奈蹲下身,将女孩抱起,安抚她:“别哭别哭,你家在哪里,你用手指。”
女孩手指向姚屯方向,住姚屯倒是好办。这些山林人家也太随意了,这么小的孩子放外面跑。
姒昊将女孩送往姚屯,女孩手指的位置,是姒昊屋后的那户人家。姒昊任由这个小孩儿在他身上抹泪抹涕,皱着眉头安抚她,将她送往邻居家。
还没挨近,就听到一个老妪的喊声:“溪儿~”声音喊得不停,不过没听出点紧张的情绪来,想来这女娃经常在外头玩耍,忘记归家。
“大母!”
女孩哭声洪亮,很快把耳背的姚妪喊来。
姒昊放下女孩,姚妪一把扯住,骂着:“跑哪去玩?叫你别跑远,大母说的话一点都不停。”女孩扑祖母怀里哭诉伤情,她哭得楚楚可怜。姚妪停止责骂,察看她膝盖上的伤,朝屋里喊:“老头,溪儿给摔伤了,去採把药来!”
一个瘦小的老头子从屋里出来,见到姒昊,问道:“你送她回来?”姒昊点下头,他本来都打算走了,担心女孩被打骂,迟疑了。
老头没再说什么,离开去採药,老妪又开始训孙女,姒昊转身离去,湖畔还有他的网和鱼虾呢。
姚屯里的住户都比较冷漠,没得一句感谢话语,姒昊不在意。
第二天,姒昊去水塘边洗陶器,顺便看他的葛田,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卧在葛田旁——那条懒蛇又出现了。
鼠啃葛根,蛇吃鼠,姒昊觉得挺好,没再撵它。
姒昊返回自家院子,听到女孩的笑声,还有狗叫声,那叫声不像大黑。姒昊过去一看,原来是溪儿带着一条黄犬过来,大黑居然不吠叫。
这孩子膝盖上涂了药,一夜而已,又活蹦乱跳。她看到姒昊,高兴说:“大母要给你,放你屋里头了。”姒昊朝屋门看,门半掩状态,姒昊推门进去,看到放在地上的一条大鱼干,半身包着枯荷叶。
姒昊有点小意外,他将鱼干捡起,放在储物坑的木盖上。
他出屋,见大黑和黄犬,还有溪儿玩得正开心,一人二犬的身影,往屋后的林地前去。以大黑不吠叫的情况看,它之前就见过黄犬和溪儿。这小女孩,可能经常在附近玩,只是姒昊没留意到她。
姚屯人靠捕鱼为生,当地最不值钱的就是鱼,一条鱼干要是给退回去,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秋日,紫湖畔的不少树木,叶子已掉光,湖景萧瑟。
姒昊沿着湖畔行走,继续进行他对湖域的探索。过野鹿坪后,他见到一支捕鱼队伍,他们整齐划着独木舟,沿着一条曲溪,向南而去。
姒昊站在溪头,想着他们很可能是来自小紫屯的人。他没有冒然跟上,而是目送木舟远去。他日后肯定需要交易物品,譬如盐。一个比姚屯像样的聚落,必然有盐和其它生活必需的物品流通。
当然,姒昊并不打算使用贝币,他会像一位真正的林中人,以物易物,他吸取了教训。当初在角山,一枚贝币,暴露了他的身份。
姒昊转身,打算往回走,也就在转身的一瞬,他看到一艘华美的大船,从前方的水域荡来。在湖中,有一处沙沚,沙沚上的树木遮挡大船的身影,当它完整出现在姒昊眼前,它离他已经很近。姒昊看到船上十来位划桨的船夫,这些船夫的数量,足以让他推断船主的身份。他冷静退身,将自己藏匿在树后草丛。大船绕过沙沚,慢悠悠前行,它的主人无疑是在观览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