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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后,男子呛出几口水,因虚弱而处于半昏迷状态。风夕检查男子身上的伤口,发现他小腿上有一处旧伤,还未愈合。这人倒也是顽强,然而他是怎么从任水游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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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昉醒来时,他人躺在风家的屋中。他浑身暖和,盖着被子烤着火,身边还守着一位貌美女子。有一刹那,他以为自己死掉了,这是死后见到的情景,因为太美好。
眼前的女子见他醒来,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凑过来看一下。任方开口问道:“这里是?”
风夕回道:“这里是虞城。”
“虞城……”任昉努力回想,自己怎么到虞城来了。他想起他在一个夜晚,趁着看守的士兵疏忽逃走,他还偷得一条停泊的小船。他驾船逃离,向南划水一个晚上。天亮时,追兵赶来,他的小船漏水,最后只得弃船。他拼命游泳,体力不济,本以为必死,不想被人救起。
“多谢你救我性命!我是任方牧正长子任昉,日后必有重谢。”任昉以躺着的姿势,向风夕拱手,以示谢意。
“你是牧正的儿子?”风夕很惊讶,她听哥哥风川提过这么个人。风川有时去角山,夜里不便回来,就在牧正家宿下,任昉会招待他?
“你认识我?”
“我兄长认识你,他是风川。”
“原来你就是风川的妹妹啊,你兄长在吗?”
“他不在虞城,他跟戍北公子去和晋夷兵打仗。”
“我有事得见虞君。”任方像似想起什么,急忙起身,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他低头一看,又默默将被子拉上,他镇静问:“我的衣服呢?”
风夕这时脸微微红了,她小声说:“都湿了,晾在院子里。”她起身朝一口衣箱走去,“我兄长的旧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风家是渔家,自然不像任昉家那般富裕,风夕给他的是这里补一块,那里补一块的破衣裳。任昉匆匆穿上,爬出被子,扶着墙走,他脚上有伤。
“我我……我扶你过去。”风夕涨红脸,不过她说出话时,人已将任昉扶住。牧正这个儿子,风夕是第一次逢面,但又觉得非常熟悉,因为兄长多次跟她提过此人。风川对任昉都是夸赞的言语,说此人不拘小节,不因他人贫贱而无礼,待人真诚又义气。
家中男丁都去南洹打仗了,风夕只得负责搀扶任昉,带他前去宫城。
在宫城里,任昉跟虞君说姒昊已经称王,而且姒昊的大军正在接近角山——他为晋矢乌囚禁时,偷听得知。任昉本想请求虞君发兵支援角山,来到虞地,才知道虞方也自身难保。
虞君想留任昉在宫城中养伤,任昉说他这点伤不要紧,他父亲和妹妹还在晋夷手中,他无心养伤。任昉一瘸一拐走出宫城,见风夕还站在宫城门外,像似在等他。任昉对风夕点了下头,风夕走过来说:“要我扶你吗?”任昉道谢,将手臂伸出,让风夕挽住。
别看风夕长得清秀,她力气不小,搀得动任昉。
若是没有这样的力气,还有过人的勇气,她又怎么可能在箭雨下,在河水中救得任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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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昊的大军逼近角山,连续好几次战斗,晋矢乌都没在他那里尝到甜头。连胜的晋夷军,自从姒昊率领军队前来,吃了好几场败仗。此时晋矢乌已经意识到,他在任地的大势已去。
让晋矢乌退兵离开钺关,他自然是不甘心,他还没打算走。他从进攻变为防守,此时的他在防守角山,抵挡姒昊的进掠。
角山对姒昊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在角山战场,姒昊像个猎人,而晋矢乌是猎物。
姒昊占下角山以东的土地,率军进入狗尾滩。狗尾滩的居民纷纷出来犒军,在欢迎的人群里,姒昊认出扈叟和他女婿姚营。
扈叟还活着,这么些年过去,他并没有逝去。老而弥坚,精神矍铄。经由扈叟口中,姒昊才知道牧正父子被俘,角山营地的事臣任铭战死。
跟随在姒昊身边的虞苏,听得牧正父子在晋夷手里,连忙问:“牧正有一个女儿,她还活着吗?”牧正对姒昊有着莫大的恩情,姒昊必然要解救他一家。
“她还活着,躲在我家里。”姚营回道。
姒昊和虞苏前往扈叟家中,果然见到任葭,她正在厨房里,帮扈叟女儿做饭。姚营将任葭唤出,她见到虞苏,又高兴又伤心,抹着泪水述说她逃亡的事。
晋矢乌在一个凌晨,出其不意攻下钺关,晋夷大军如潮涌向角山。消息传到牧正家,牧正和任昉率领奴仆,披甲应战。他们出征前,将任葭放在马车上,让小奴荚送她去狗尾滩找扈叟。
扈叟果然将任葭收留,并且隐匿她身份,所以父兄都成为阶下囚,她安然无事。